“你错了,”惠子夫人发出了有些嘲讽的小声。“老实说,我在恢复视力之前的专业是建筑学,而且在东京大学名列前茅。”
“东京大学的建筑师?”格里高利的诧异之色显而易见。“你的意思是说,你在看见之后,反而放弃了如此前途无量的建筑师事业?”
“嗯,”惠子夫人点了点头。“在我看不见的那段岁月里,我的眼睛是瞎的,但我的心是明亮的。医生告诉我,如果我能恢复视力,那么我的生活会非常快乐——我将能够旅行,能够约会,能够结婚。或许本该是这样的,毕竟连你部下的那帮孩子也以为我一定有非常幸福的生活,没错吧?瞅瞅他们,甚至还叫我惠子夫人……可我的姓氏其实还是我父母带给我的啊……”
“按照你的说法,你在恢复视力之后,并没有觉得生活更加快乐吗?”格里高利换了一个坐姿,而这个动作让他的手杖和地面磕碰了一下,吸引了惠子夫人的注意。
“因为当我能够看清之后,却发现这个世界令人沮丧,甚至还没有眼前一片黑暗的时候,心灵所描绘出的那片乐土的一半好。”惠子夫人瞥了一眼他。“你的腿有问题对吧,如果你恢复了健康的话,你就会发现那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不,我曾经短暂地恢复过,所以我格外珍惜健康。”格里高利盯着惠子夫人的眼睛。“恕我直言,你这并不是真的无法感受到视力带来的新的快乐,而是单纯的久坐芝兰之室而再不能闻其香。”
“是吗,”惠子夫人并没有把格里高利说的话放在心上。“那看来,我就只能说每个人各不相同了。”
……
解剖室。
“你们,”格里高利推开门,走了进来。“有什么新发现吗?”
在他目光所及之处,千羽正小心翼翼地在死者的胰腺上切割着什么东西。
“目前还没有新发现,但是现在有一个新想法,”千羽瞥了一眼正在盯着自己下刀的手的格里高利,如此回答着。“DNA技术……如果我们能够对这部分癌细胞进行基因测序,并且想办法搞到移植者的亲缘基因的话,是否就能对癌症进行定性了?”
“你的意思是,供体体内有癌症,在移植的时候将早已潜伏在所有器官里的癌细胞一并转移到了所有接受移植的体内?”格里高利皱眉。“你认真的?”
“呃……”千羽一时语塞,许久之后才小声嘀咕着。“那个,毕竟我们现在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好的方向,而且我可能也对这方面有些欠缺了解……其实是不可能的吗?”
“……”格里高利思索了一下之后,改变了态度。“不,说不定也并非完全不可能,你继续做,藤原去翻一下移植者的资料,看看有没有条件搞到那个移植者的基因来进行检查。”
“呃……”藤原稍稍犹豫了一下。“如果说是要移植者的基因的话,不用找移植者本人吧?”
“对哦,”格里高利这才发现自己的疏失。“你小子……反应速度够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