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厉慢慢的把手中的野果吃了，忽然轻声道：“小灰，刚才你也认出她了吧？”

也不知他在说谁？

这个名为小灰的猴子咀嚼着野果，含糊不清地咕哝了几声，一双猴眼滴溜溜向鬼厉望了几眼。

鬼厉也似乎没想着能从猴子身上得到什么答案，只是自顾自地道：“她为什么不杀我？她不是向来最痛恨魔教之人吗？”

《剑来》

“轰隆！”

小灰没有回答，天空中倒是响起了一声惊雷。

鬼厉缓缓抬头望天，漫天雨丝，如刀如剑，化做万千，倾洒而下……

他身子微微一颤，忽然间神思飞荡，仿佛想到了什么难以忘怀的事情，只见他双手握紧，指甲也深深陷入掌心，甚至连身子，也开始因激动而颤抖。

此刻，在他手里的黑色短棒，居然缓缓地发亮，短棒前端的那颗红色珠子里凝聚了些许莫名红芒，让人看到后恐惧不已，仿佛那里面蕴含着绝世凶物。

小灰在他肩头，不安地叫了一声。

天空里，一道闪电刺破长天，鬼厉厉啸一声，纵身飞起，半空中全身红光大盛，右臂紧紧握住手上的黑色短棒，青筋毕现，只见玄青光芒在雨水之中凝聚成巨大光芒，轰然斩下。

此刻他眼中已经尽是血色红光，满脸杀气，面容扭曲，口中低吼，如野兽一般。

这巨大青芒霍然劈下，刚才还站立着的那棵大树，被他硬生生从中间劈成两半，轰然向两边倒塌。

轰隆！

天际，又是一声惊雷响过。

小灰跳到一边，默默地望着他。

鬼厉单腿跪在被雨水浸泡的污秽不堪的泥土之中，右手紧紧握着黑色短棒，全身颤抖，眼中凶光闪动，但面上却满是痛苦之色。

也不知他为什么不抛弃手里的凶物，甘愿忍受着这刻骨铭心的痛苦……

而此时被雨水淋湿的衣服上，在他右臂的上方，忽然又亮起了一个圆形的微光，只见那处衣服瞬间被烘干，显然这微光中包含着巨大的光和热。

许久许久，他眼中的血色红光渐渐消失，面容也平和下来，全身的法宝毫光，也逐渐微弱，最终消失不见。

鬼厉仿佛经历了一场大战般，缓缓起身，神色疲倦。

他缓缓站了起来，张开了口，这才发觉，自己的声音已经嘶哑：“小灰，我们走吧！”

小灰眼睛眨了眨，顺从地跳了回来，两三下跳上了他的肩头。

鬼厉轻轻抚摸小灰的毛发，嘴唇动了动，但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说，深深吸气，迈开脚步，向着前方森林深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