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敬宗言道:“眼下大军失利,三军士卒心底皆是危惧,眼下若是停留河北,恐怕叛亡之众愈多。若魏公要再与王世充一战,恐怕无人愿意,难以成功。”
许敬宗一言,顿时一旁众将纷纷出声附和。
李密看了仰头,心道我在瓦岗寨数年,自谓广施恩德,未料到今rì窘境下,众人恩义如此之薄,一战而败,众人皆意yù弃我而走。
李密环视众将,徐徐问道:“你们皆如此认为吗?”
众将低下头,李密积威下,不敢复言,不过其默然已表明态度。
李密喟然言道:“众人皆所持此见,吾道穷也。”
许敬宗当下上前一步言道:“魏公,我等何不投关中,如此众将皆愿追随。”
李密闻言视之当下默然不语,府掾柳燮上前当下言道:“明公与唐公同族,往昔就彼此交好;虽唐公与我军各自起兵,然我军攻打东都,断隋军归路,使唐公一鼓作气攻下长安,此亦明公之功劳也。”
众将一并言道:“柳府掾所言甚是啊。”
李密看了众将如此,当下驻足,默然良久。
许敬宗,柳燮二人为首,复又催促。这二人都是一颗投效李渊之心,对他们而言,李密现在大败,只有李渊才是夺取天下之主,若是他们能说动李密,将来投奔李唐,二人的倡议之功绝是免不得的。
李密看向众人,当下低下头,言道:“好吧,就依你们所言吧。”
众将闻言皆是心底欢喜,但不敢表露在外,当下瓦岗军从河阳渡过黄河,返回河北。
众将随李密一并至河内郡,正要派人作信使前往关中禀告李渊时,突而前方禀报言道:“魏公,前方有大军而来。似是徐世绩的旗号。”
许敬宗听了急言道:“徐世绩这小子,如此迫不及待了吗?断然是乘我军兵败之际,来为翟让报仇,魏公不可不防。”
王伯当喝道:“胡说八道,徐大眼不是如此人。”
李密听了当下将手一按,言道:“不必再吵了,待看看徐世绩所来作什么?””
不久骑兵掀起的烟尘远远而至,王伯当看了一阵,对李密言道:“魏公,黎阳城之中何时有这么多骑兵,你看对面骑兵还有一人双马,甚至三马,我瓦岗军骑兵一人都不能一骑,而此骑兵居然能一人三马。”
许敬宗冷笑言道:“还用说,必是徐世绩勾结了宇文化及,一并来攻打我军。”
“休要噪舌!”王伯当一声怒叱,许敬宗脸上一红,拂袖不言。
这时徐字大旗已是出现,李密,王伯当都清楚看见徐世绩带着数骑,直往李密中军而来。
见徐世绩只携数骑,李密,王伯当脸上皆泛起了喜sè。
李密喝令言道:“不可阻挡,让他们过来。”
当下前军分开,放徐世绩数骑而至。
徐世绩来到李密身前,翻身下拜,言道:“魏公,末将来迟一步了。”
李密下马,待扶起徐世绩时,待看到对方身旁还有一人,当下一愣,问道:“莫非是李贤弟?”
对方当下抱拳,言道:“魏公,正是在下,闻瓦岗与王世充决战东都,某特率三千幽州铁骑前来助战。”
“幽州!”
瓦岗军众将皆是交头接耳,心道幽州距此有上千里啊。而另外有人听闻对方乃是幽州刺史李重九,都是不敢置信,众人都是久仰其名,当下一并争相打量对方究竟如何相貌。
原来李重九心知在历史之上,李密兵败王世充后,心灰意懒退过河北后,因担心留守黎阳的徐世绩作乱,失去洛口仓后,黎阳仓再失,瓦岗军失去就粮来援。
李密心灰意懒,故而听从部属之言,前往关中去投奔李渊。
故而之前特意去黎阳,李重九试图说服徐世绩,若徐世绩无力叛李密,则邀他一并前往河内,以示别无居心,若是徐世绩有心作乱,那么黎阳城内有王君廓所在,还有自己三千兵马在外监视,徐世绩就算谋反也要掂量再三。
最后自是李重九说服了徐世绩,一并来见李密,邀他重回黎阳。
李密见李重九,陡然泪滚衣襟,言道:“唉,为兄羞见吾弟也,我瓦岗军二十万大军先败于邙山,再败于洛水,眼下只有两万人马,连洛口仓都丢了。”
李重九上前托住李密的手,言道:“某自已知悉,当年轩辕九战方平蚩尤,高祖数败于项羽,然垓下一战而得天下,眼下我军虽是稍稍受挫,但请魏公返黎阳,整兵休甲,他rì再图中原为时不晚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