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一辆顶级的黑色宝马停在楼门口。

穿制服戴白手套的司机毕恭毕敬地为王晨拉开车门：“晚上在Aspasia订好了双人位，您和陈雯雯小姐的晚餐安排在七点钟开始。”

“师兄呢？”王晨转过头向校工部的那些壮汉问道，“他去哪了？”

“根据您的副手楚子航的安排，您今晚负责任务中最重要的一环，在Aspasia餐馆和陈雯雯小姐用餐。”校工部的队长解释说，“他会带队做好支持工作。”

“哦，明白了。”王晨点了点头，“师兄是要自己去取回资料？”

“还有另一队校工部的人会和他一起。”队长说。

“师兄威武，校工队威武。”王晨笑着点了点头，然后上了宝马车。

随后宝马车无声地滑入夜色中，宛如一条黑色的游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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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非，你一个人在国外辛苦不辛苦？”

Aspasia餐馆里，陈雯雯轻声向王晨问道。

她并没有看着王晨，而是低头看着自己的餐盘。

“还好吧。”王晨心不在焉地说，“我有个同宿舍的师兄叫芬格尔，虽然跟我差不多都是废柴，但他对我还挺照顾的。然后楚师兄你也见到了，在关键的时候贼靠得住。”

烛光，美人，佳肴，醇酒。

明明被这样一堆“美好”的东西包围着，王晨却并不怎么开心——因为他有些挂念楚子航那边的进度。

即便他知道挂念也没什么用。

“我开始以为你跟我开玩笑的。”陈雯雯抿了一口酒，“我在网上搜了这家餐馆，他们在申报米其林三星，价格高得吓人。”

“正宗的意大利菜，比较小众，价格高点也正常。”王晨点头，“不过这家店不是我挑的，是楚师兄挑的。我的品味嘛，你也知道。如果是我自己选的话，咱两现在应该在大排档。”

“你跟以前……有点不一样了。”陈雯雯切牛排的动作一顿。

“怎么，有哪里不一样了？”王晨微微一愣，“咱两这才说了几句话。”

“怎么说呢……”陈雯雯拿起餐巾擦了擦嘴，“如果是以前的你的话，应该不会说要请我去大排档。”

不一样的地方是在这里么？

王晨不由得有些意外。

如果陈雯雯说他衣着变了，品味变了，甚至说他的性格变了，王晨都觉得很正常。

但陈雯雯说出的竟然是“请客去大排档”这么细微的事，着实是让他有些惊讶。

王晨可以理解“路明非”为什么不会请陈雯雯去大排档。

因为在那个衰小孩眼里，陈雯雯应该是“女神”一样的存在——穿着一身白裙，白色蕾丝边的袜子，加上平底黑色皮鞋，手里再捧上一本“情人”。

这样的人的确不适合出现在大排档那样的地方。

而陈雯雯能留意到这么细微的变化，该说是她对“路明非”的了解很深呢？还是说她心细呢？

亦或者是女性的第六感？

诺诺本身有“侧写”的能力，能够发现他身上不对劲的地方很正常，但陈雯雯也能感觉出来，就让王晨心中有所警觉了。

“大概是跟我那个废柴师兄厮混得久了，所以烂话也变多了吧。”他暂时找了个理由糊弄过去。

“先生，要不要来这边，选一支配甜点的甜酒？”侍酒师神出鬼没地出现在王晨的身后。

“不用了。”王晨摇了摇头，拒绝了侍酒师的“邀请”。

他知道这位侍酒师把他叫过去是为了给陈雯雯安排“惊喜”的，但他来这边跟陈雯雯吃饭只是为了走一个过场。

所以他既不会准备戒指，也不会安排那个有奥林匹克标志的奶酪蛋糕。

“路明非，上次来接你的那个师姐这次没回来？”陈雯雯忽然问。

“没有。”王晨摇了摇头，“她比较野的，你也知道。这会儿她应该正在山里和闺蜜泡温泉吧。”

“没错哦，诺诺和苏茜这个时候已经泡上温泉了。”

王晨的话音刚落，一个欠欠的声音代替了陈雯雯的声音响起，就在王晨桌对面，“有没有兴趣看一看？‘温泉水滑洗凝脂’哦？”

“想看倒是想看，但是我是真敢想，你敢真让我看么？”

王晨坦然地点了点头，然后把目光转向突然出现的宅神——这一次出现的宅神穿了一身白色的连衣裙，衣服上偶有紫色的坠饰，银发，眼眸则是绀紫色的。

爱蜜莉雅，祂COS的角色，也就是动漫《RE：从零开始的异世界生活》的女主角。

“我还以为你得等到我跟陈雯雯表白才会出来。”他挖苦道。

毕竟在原著当中，路鸣泽就是在“路明非”打算跟陈雯雯说“我喜欢你”的时候，突然蹦出来的。

“你会跟陈雯雯表白么？当然不会。”宅神耸了耸肩，“而且我看你两尬聊得实在难受，所以就直接出来了。”

“说实话比起爱蜜莉雅碳来，我更喜欢蕾姆。”

王晨照例先吐槽了一下宅神的COS，然后向祂问道：“在你说其他的事情之前，能不能跟我解释一下，那0.3%的世界线变动率是怎么回事。”

“爱蜜莉雅碳也很好呀，白***好么？你的审美观真的有问题。”宅神翻了个白眼，绀紫色的眼眸中透着丝毫不加掩饰的嫌弃神色。

然后祂伸手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摇晃着高脚杯说道：“至于世界线变动率的事么——0.3%的世界线变动率产生的主要原因，其实是因为你留给楚子航的印象发生得改变太大了。

你还记得楚子航在得知‘路明非’当专员，他进行辅助的时候的那个比喻么？”

“就是那个‘路公公’和‘楚将军’的那个？”王晨皱了皱眉。

在接到任务之后，楚子航把发布任务的校董会比喻成了皇帝，“路明非”比喻成了大内总管，而他则是大将军。

这次任务的流程也就变成了皇帝派大将军和大内总管去北方打蛮子，但却赐予了身为大内总管的“路公公”尚方宝剑，让他去前面冲杀，而身为大将军的楚子航自己则在后面负责跑后勤，支援“路公公”。

这个决定一度让楚子航以为“皇帝”是想找个由头干掉路公公。

“对滴对滴。”宅神笑眯眯地点了点头，“王公公你啊，这次其实是捡了一条命啊。因为当时你说完你帮陈雯雯的理由之后，楚子航觉得你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衰小孩了，而是变成了一个可能和他们那些混血种平起平坐的存在。”

“我何德何能？”王晨目瞪口呆。

不过紧接着他的心中就泛起一个疑惑：“那为什么他最后没有带我一起去执行任务？”

“因为他觉得你只是心理上变得强大了。”宅神悠悠地叹了口气，“但哪怕你的心态变成了恺撒那样，成了一个‘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自恋狂，你的身体素质还是跟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