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先走喽。”

话说到这里，宅神想要传达的话和想要了解的事已经都弄完了。

他告诉王晨那些“推演”出来的结果，就是在警告王晨，不要再在酒德亚纪和叶胜的事上添加什么“枝节”了。

而王晨沉默的回应，没有再询问酒德亚纪和叶胜的结局，也是王晨给他的“答案”。

“喂！醒醒！”

诺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王晨昏昏沉沉地睁开了双眼。

他举目四望，发现空荡荡的教室里只剩他和诺诺两个人。

“佩服！3E考试都能睡得那么死。”诺诺说，“你属猪的么？”

“如果可以的话，我倒是想属猫，或者猫头鹰也行，可以白天睡觉，晚上活动。”王晨伸手捂住了脸，尽量不让诺诺察觉到自己情绪上的变化，“但可惜的是没有这两个属相。实际上我属羊……考试结束了么？”

放下手之后，他就又变回那个衰仔路明非了。

“越南倒是有猫这个属相，代替了兔子，但我觉得你肯定不乐意为了这个就换国籍。”诺诺摊了摊手，“现在已经快到午饭时间了，3E考试额定时间只有三个小时。”

“那我的卷子……”王晨把桌上的试卷收拢起来，交到诺诺手里。

在诺诺转身交给门外的曼施坦因教授的时候，王晨瞥到了一摞白纸中的那幅画。

虽然只是惊鸿一瞥，但他可以确定，那的确就是宅神坐在窗台上的画面。

看来宅神的确没有偷懒。

“送诺玛阅卷。”

曼施坦因教授将王晨的试卷扔进黑色的密码箱，拨乱了密码箱的密码，随后又把密码箱交给了诺诺。

——————

“嗨！嗨！怎么样？你这表情……作弊被发现了？”

食堂餐厅里，芬格尔坐在王晨的旁边，用肩膀拱了拱他，“可别把我供出来！”

主抓作弊的曼施坦因教授都下场了，赌得还是他老人家压箱底的两万米金，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王晨在心里吐槽了一句，然后安抚芬格尔道：“放心吧，哥儿们别的不行，但作弊这事儿，在卡塞尔学院肯定能排到前三甲！”

“除了咱两，这里边还有谁需要作弊？”芬格尔翻了个白眼，“前三甲都是谦虚了，我第一你第二，或者你第一我第二，肯定跑不了的。”

“那你还担心个什么？”

“横向比较只是一方面，绝对值才是硬道理。10跟9这两个数在十分制里算是最大的，但在百分制里只能算不及格！”

“好吧好吧，我保证没问题还不行么？”王晨无奈地举手，“考试的题目和你之前考试的题目完全相同，就连顺序都一模一样。

这种情况就像是……撒把米在钢琴上，鸡都能弹出来卡农！”

“但你这表情可不像是能弹出卡农的鸡啊？”芬格尔满脸的不相信。

而就在芬格尔打算继续刨根问底的时候，侍者走到了他们两人跟前，把一份午餐放在了芬格尔面前。

“依次传过去。”他说。

“还是这套菜色么？”芬格尔叹了口气，“欢迎新生的午餐会，我们除了烤猪肘子、土豆泥和酸菜，就没有其他的了么？这套菜色我已经连吃了八次。”

“没问题，我可以帮你做点调整。”侍者点头，“我可以调整为主菜是烤猪肘子，配菜是两份土豆泥；或者主菜是烤猪肘子，配菜是两份酸菜；你更喜欢前者还是后者？”

……

“呼……”芬格尔陷入和侍者那有关迎新菜色的讨论之后，王晨悠悠地舒了口气。

他拿起手中的刀叉，心不在焉地摆弄起眼前的猪肘子。

在宅神出现之前，关于酒德亚纪和叶胜的事他并没有考虑过太多。

因为他的能力就在那里，能够帮酒德亚纪和叶胜的他已经帮了，再多插手的话，就要给他自己带来一些麻烦了。

所以他咸鱼得心安理得。

但在宅神出现之后，他就变得不再那么心安理得了。

因为他有了能力。

虽然他一直认为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这种话是屁话，没有人应该牺牲自己去照亮别人。

更不要说他的能力是用绘梨衣的时间换来的。

但酒德亚纪和叶胜作为他心中的一个遗憾，他还是很想去帮他们一把的，否则他也不会冒险做出送戒指的那回事。

然而宅神所说的那些话也很在理。

帮助酒德亚纪和叶胜，让他们活下来本身是一件好事，但后续可能造成的结果却是无法估量的。

万一因为帮助了他们而导致之后夏弥和楚子航的事出现了变故，那么整个“世界线”都会因此而出现变动。

宅神的推理只到了楚子航和夏弥这里，没有再往后说。

但王晨自己就可以预想到，在没有了康斯坦丁的龙骨十字的情况下，夏弥很有可能直接吞噬掉芬里厄，成为最终的死神海拉。

就算天塌下来有高个子挡着，昂热，校董会，加图索家族的那群老不死能够想办法杀死海拉，那么楚子航怎么办呢？

如果楚子航死了，接下来去到日本分部的就只剩下王晨和凯撒两个人——虽然芬格尔可能会被塞进这支队伍里当替补，但一切的发展就都变了。

赫尔佐格会不会受海拉的影响而提前行动？

绘梨衣呢？他还能顺利地见到绘梨衣么？

“但一切都只是可能……可能……”

放下刀叉，王晨捂着脸深吸了一口气。

干涉青铜城里发生的事会引发一系列的可能，不干涉青铜城里发生的事也会有很多可能。

宅神只是说，王晨送出的戒指会起作用，会对酒德亚纪和叶胜的结局产生影响，甚至他还说了王晨所做的事让他“眼前一亮”。

那么可以预见的，王晨所做的事对酒德亚纪和叶胜产生的影响应该是正面的。

但是对于宅神所说的“剧透”，王晨却不敢去问。

是的，就是不敢。

他害怕从宅神那里听到一个自己无法接受的结局，害怕自己一时冲动，就拨通了昂热的电话。

更害怕自己会不管不顾，直接使用宅神所承诺的那十次机会，飞去夔门。

如果他没有向宅神问过，不知道那个结局的话，那么他就是帮助过酒德亚纪和叶胜的。

他送了他们戒指，帮他们开了门。

就不会是明知道“结局”的……见死不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