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火？”

江孽皱起眉头，然后又问道：“会不会是混淆视听？”

司娅儿摇摇头说道：“不清楚。”

“那你清楚些什么呢？”

江孽饶有兴趣的说道。

“你想问什么？”

司娅儿反正满头雾水，倒不如说出来一起拿个主意。

“人是怎么死的？”

江孽想了想问出第一个问题。

“我今日去过命案现场，方老爷的尸体虽然已经被仵作带回六扇门，但他遇害的地方很奇怪，是在内院的东厢房里，据下人们说那是堆积杂物的地方，平日里别说是方老爷哪怕是他们那些下人也不会去那个地方。”

司娅儿说到这里停顿片刻才又继续说道：“东厢房里到处都是溅射出的血迹，房梁上，墙壁上，地板上，全都是干了的血迹，六扇门的捕快说死者是被锐器接连捅穿脖子流血而死。”

“杂物间？长时间没进人应该落满了灰尘，”

江孽沉吟着，心中有了疑惑。

“你想说的是脚印吧？这个我也看过了，东厢房里确实满是灰尘，但地上杂七杂八全都是各种脚印，显然是方府人发现方老爷的死讯时慌乱进入踩踏所致。”

“可有目击者？”

江孽又问道。

“什么？母鸡？”

司娅儿满脸疑惑的看着江孽。

“对不起，我想说的是有没有人看到方老爷死之前做了什么？”

江孽简单解释了一下。

司娅儿思索了一下然后说道：“当晚只有方老爷的小妾看到他去了书房，据下人们说方老爷嗜书如命，家里珍藏着不少的古书残卷。”

“莫非是谋财害命？”

江孽眼前一亮问道。

“应该不是，我们查过，方老爷家的财物包括那些名贵藏书一样都没少。”

司娅儿否定了江孽的猜测。

“那就奇了怪了，不是财杀，难道是仇杀？”

江孽从地上捡起一截树枝磨着指甲问道。

“在我之前，六扇门的捕快已经问过了方家的下人和方老爷的妻子小妾，方老爷最近并无与人结仇，而且街坊们对方老爷风评不错。”

司娅儿看着江孽和她一样吃瘪，不由地心情好了不少。

“五城兵马司那里问过没有？”

江孽不甘心的又问道。

五城兵马司负责神都城的外城安防，每隔半个时辰便巡查一路。

“问过了，当晚并无见到可疑人员。”

司娅儿忍不住轻笑道，看到有人和她一起伤脑筋，这种感觉好极了。

“这样说来，不一定是盗贼？”

江孽按了按太阳穴，有些死脑筋的说道。

“不一定。”

一道否定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江孽和司娅儿回头一看，身后唐如意捧着江孽新采来的木芙蓉沉声说道。

“什么意思？”

江孽和司娅儿两个人一愣。

“神都城三道城墙，皇城，内城和外城，外城由五城兵马司巡逻，虽然近几年天下算得上太平，宵禁也没那么严格。”

唐如意已给木芙蓉换了花盆，栽了培土，此时见二人发问便将花盆放在了地上解释起来。

“五城兵马司虽然每隔半个时辰巡视一路，但当差的大多懈怠，只要摸清他们的巡视时间和地点，躲开他们是再轻易不过的。”

唐如意坐在石阶上，顺便踢了江孽一脚。

“你这倒霉孩子！”

江孽不满的说道，不过唐如意说的在理，一个高明的盗贼想躲过五城兵马司倒也不是件难事。

“对了，你们刚刚不说是闹诡吗？”

唐如意像是突然想到什么来了兴趣问道。

江孽也把询问的目光投向了司娅儿，司娅儿则是叹了口气说道：“没错，据方府的家仆和小妾说当晚确实在东厢房里看到好几团飘浮的惨绿鬼火，那些鬼火足足烧了小半个时辰，等鬼火消失之后众人进了东厢房这才看到惨死的方老爷。”

“难道真是诡物所为？”

唐如意有些害怕的缩缩脑袋说道。

“不知道，反正我在东厢房里并未察觉到有丝毫的阴气。”

司娅儿说道。

“那现在六扇门把这个案子定义成邪祟所为派到你手里了？”

江孽问道。

司娅儿不置可否的点点头。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跟你去一趟方府怎么样？”

江孽突然开口说道。

“可以啊，我倒是想看看你有什么破局的主意。”

司娅儿嫣然一笑，与其说是相信江孽，倒不如说是想看他吃瘪。

……

南城民巷，方府。

后院柴房里，方老爷小妾桃红穿着薄纱绮罗，一个红色的肚兜几乎要撑破吊带。

“你说咱会不会贪上人命官司？”

桃红将头埋在身下男人的怀里，满脸担忧的问道。

那男人不是别人，正是方府管家刘安。

“放心了，我都已经处理好了，你只要按照我们商量好的来，那群笨蛋绝对不会怀疑到我们头上。”

刘安的手缓缓从桃红白皙光滑的后背往下滑去。

“啊，都怪那个老不死的，死了也不让人安生。”

桃红娇羞的叫了一声，嘴里还不忘抱怨道。

“所以他就得死！”

刘安眼神里闪过一丝狠辣，手上也用了力气。

“嗯…你这坏人，轻着点……”

桃红脸上一红，整个人瘫倒在刘安身上……

……

申时，江孽和司娅儿敲响了方府的门。

亮出六扇门腰牌后，两个人顺利的进了方府。

整个方府上下已经挂上了白幡，家仆们身上绑着麻绳，一副悲伤景象。

江孽和司娅儿又问了昨夜的事情，管家刘安将事情前前后后又讲了一遍，和司娅儿说的并无二致。

方夫人痛失方老爷，两只眼睛已经哭得红肿。

“大人，你们一定要为我家老爷做主啊，他肯定是被贼人害死的。”

方夫人拉着江孽的手悲痛的说道。

江孽点点头，轻声在方夫人耳边说了些悄悄话。

方夫人擦了擦眼泪问道：“能行吗？”

江孽没说话，只是点点头。

“能带我去东厢房看看吗？”

江孽冲管家刘安问道。

“当然没问题，请跟我来。”

刘安在前面带路，很快到了东厢房。

江孽抬头一看不由地眉头紧皱，只见果真如司娅儿所说整个房间内到处是飙射的血迹。

江孽四下里看了一圈，突然问道：“东厢房平时点蜡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