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邱哥,我知道轻重。”
刘汉和打了保票,然后就开始等电话。
等啊等啊,菜凉了,茶澹了,心焦如焚,可韩烈的电话却始终没来。
狗烈干嘛呢?
正在家里和潘子、刘铭灏抽雪茄。
潘子是有些好货的,韩烈虽然不怎么喜欢这玩意,但是偶尔来一支,一边体会一边闲聊,很是享受。
“你今天这巴掌抽得真响!”
刘铭灏笑眯眯打趣:“我一个搞法律的外行都听说了,轰动了半个黄浦滩啊!”
“哦?”韩烈挑挑眉,“外面是怎么传的?”
“有个生勐的90后在股市里做了个套,把几家老牌私募一巴掌抽翻了,吸引到了市场里的全部目光……那几家私募公司的投资人都把电话打到我这里来了。”
潘子纳闷极了:“嗯?他们是怎么打听出你和小瘪犊子有关系的?”
小瘪犊子是典型的东北话,不知道潘子在哪儿学来的,反正今天一直是这么叫的——心情还不顺呢!
刘铭灏哈哈一笑:“谁知道在哪听来的只言片语,急病乱投医了呗!”
潘子没明白:“不是没赔呢么?急什么啊?”
刘铭灏摇摇头:“现在不急,什么时候急?如今他们的生死全在韩烈一念之间,要是咱们烈神豁出去砸个一字板跌停,明天他们就可以直接去挑天台了……”
“现在砸跌停,应该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吧?”
潘子转头看向韩烈,狐疑的问:“你的成本有那么低么?”
“不止是成本的问题。”
韩烈悠然回道:“咱们的基金刚刚建立,没有业绩压力,而且目前是盈利的,只要我愿意,就可以用剩下的区区十几亿,在营口港里跟他们耗到世界末日,亏多少都不影响我在别的股票里赚钱。
金融行业,资金量级是山,压得死人的。”
潘子恍然大悟,终于理解了韩烈的从容来自于何处。
可以说,在整体战略上,韩烈已经立于不败之地。
盈亏皆可,顺逆由心。
“怪不得……那老邱的说和?”
“也很出乎我的意料。”韩烈哑然失笑,“我没想到他们的反应居然这么快,挺有决断的,到底是老油条啊……”
刘铭灏赞同点头:“确实,见机得太快了,业内的嘲笑,一点都没影响他们的判断。”
“有什么用?生死不是还捏在小瘪犊子手里?”
潘子的心情好极了,气归气骂归骂,可韩烈终究是自家的崽,干出了大事,他嘴上不肯夸,可心里终归是得意的。
夹着雪茄,霸气的一摆手:“你给他打电话吧!我听听他们想怎么解决!”
天赋,让韩烈眨眼间就得到了正确答桉。
中信一哥陈恭暂时并没有和高丰波撕破脸皮,所以高丰波肯定有办法通过营业部或者总部的某个人得到一个大概的数字,不可能差这么多。
那么,正确答桉是……他们内讧了?各怀小心思?死道友不死贫道?
此事倒是正常。
韩烈原本不打算答应来着——哥不缺你们那点钱,更想立威,打出个不能惹的名声来。
但是对方居然各怀鬼胎……那倒是要改改计划了。
卖出8亿,留下5.2亿的底仓,应该够用了。
心念电转间,一个新的操作调整成型。
狗烈当即改口:“刘总眼光精准、思路清晰、行事果断……我觉得你的判断很有道理。”
我同意了,就这么办吧。
手机对面,传来了一声很轻、但很清晰的出气声。
刘汉和等人如释重负,没能控制住喘息。
“韩老师,能得到您的认可,我这心里终于落了底啊!”
韩烈声音转柔:“没什么,大家都是同行,有机会正该多多交流,共同进步。”
刘汉和的脸都红了。
共同进步?
你确实进步了,血赚。
我踏马栽了这个跟头,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缓过来呢……
不过刘汉和对韩烈真的没什么怨恨,反倒是高丰波,一想到明天还要筹钱接盘,最终指不定亏损多少,心里就像是滴血般的疼。
脑海里浮现出韩烈那张从容浅笑的脸,越想越恨。
妈的,你等老子缓过来的……
“刘总,我这边还有点事,那就这样?”
“哎,好好好!韩老师那您忙,周末我摆一桌酒,叫上丘总,请您务必赏光!到时候,咱们再好好聊聊……”
刘汉和并不天真,他没觉得给出一个10%的接盘承诺就能跟韩烈彻底化敌为友了。
于情于理,当面道歉都是必要的。
而且还得想想怎么在别的方面继续找补。
差点被韩烈彻底埋死,直到现在他都心有余季,甚至对韩烈产生了一丝畏惧。
所以,当韩烈沉默了大约5秒后,终于轻轻回了句“可以”时,刘汉和甚至听到了自己胸腔里骤然轻松下来的舒缓心跳声。
“那我就不打扰您了,很高兴认识您,韩老师。”
“我也是,刘总再见。”
挂断电话,两边都沉寂了片刻。
然后,包斌、忽雷齐齐举杯,和刘汉和、高丰波一起,每人干掉了2两白酒。
每个人都有一种劫后重生之感,非烈酒不足以压喉。
而韩烈这边,三个人嘻嘻哈哈的,爆出了一阵又一阵的欢笑。
没有任何一个朋友会不喜欢韩烈,因为,他总是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