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改观(1 / 2)

良国公和云管事当然也很快就知道了这个消息。∵∴

“还真是不让省心!”云管事都被权仲白给逗乐了——或许是因为绊脚石即将离家,他可以放开手脚做事,今日他对蕙娘的态度要温和上不少,还慰问了他一句,“真是劳烦侄媳妇多费心了!”

一家拥晴院商议了片刻,良国公等难免要盘问蕙娘和权仲白的对峙,蕙娘只是轻描淡写地道,“他毕竟是闲云野鹤一样的物,总觉得这个国公位,是逼着他拿的,这桩事们意见本来就很不一致……反正要吵,总是找得出理由来的。”

虽然面上矜持,但办起差事来,倒是靠谱。云管事微微一笑,倒是主动来问蕙娘的意思,“这匹烈马,现倒真是由着焦氏的性子来奔跑了。依看,该如何把歪哥留下来呢?”

国公府的要留长孙,天经地义,他一个远亲这么关心做什么?还不是怕权仲白这里带着儿子一走,到时候蕙娘轻装上阵,大不了小儿子不要了,一家三口说走就走。能拿捏她们的筹码,云管事怕是不会轻易放过一个的。蕙娘眼睛一眯,心里倒是多添了几分盘算:立雪院的屋子,因为隔断的关系,外头其实有很多办法窃听到里屋的动静。而就不说丫头们发现了权仲白脸色不对,单说歪哥拆出来那枚帽坠儿,便很有文章,那明显是男的东西,权仲白看到它时,神色必定也有过一点波动……底下想要探听主子的私隐,有时候纯粹就是出于强烈的兴趣。立雪院内要有多个内间,更可能是一言一语,多怂恿几来探听,回头再一稍加谈论,一个模糊的轮廓可不就拼凑出来了?昨晚他们口角时,还没到晚饭时分,院子里还没门禁。现她是管家,一天院子里来往的不少,丫头们要出去,也不难找到借口……这么大的事,她们肯定是要往上报的。∵∴云管事就府里住着,他那个妻子云妈妈,昨儿还到院子里走了几趟,他要知道,现就知道了,现还不知道,可见立雪院里,还真没给他通风报信儿。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云管事故意这么一说,以表示自己对立雪院内的情况相当迷茫,来安蕙娘的心。但这个可能性实是太小了,可以不列入考虑——这句话由云管事说出来,是颇为得罪的,太夫的脸色立刻就不大好看,再怎么说,他也是要住国公府里,如果能毫无顾忌地欺压国公府的主子们,云管事早就把权季青给扶上位了,哪还有她这说话的余地。

但,这并不能说明立雪院就是铁板一块,因为这正是立雪院换代的时候,前一代丫头已经出去做管家媳妇了。她们中间还是可能有鸾台会的内间,不过,蕙娘也是暗暗地松了一口气——起码,她挑、看的眼光都还准,现的立雪院,还算是安全的!

“怎么说那也是歪哥的亲爹,”她叹了口气,“把孩子带身边,也不会委屈了他。让仲白带走,倒不太担心……”

她扫了众一眼,见良国公、太夫、权夫并云管事反应各异,良国公深思、太夫略微吃惊、权夫无动于衷、云管事微微皱眉,心中对各的立场,已有了初步了解,便把话给圆了回来,“只是唯独顾虑的是这一点:是了解仲白的,他虽然气恨,但还没到恩断义绝的地步。∵∴歪哥外,肯定时时想念家里,万一,这念叨着念叨着,他没过几个月就消了气,被皇上来一寻,也就顺着皇上的下台阶,回京来了……”

这倒是几都没有考虑到的问题,毕竟这里的‘权仲白专家’,非焦清蕙莫属。云管事眉头顿时皱得更深,“几个月,怕是不够。看来,还得侄媳妇出马,再气一气他,把歪哥儿给抢回来再说。”

蕙娘皱眉道,“再过去,怕他真要休了……再有,逼迫得太过分,也怕他反而生出疑心来。倒不如,爹——”

“不好和他闹得太生分。”良国公摆了摆手,深深地看了蕙娘一眼,“去,也不是毫无理由,他把歪哥带走了,这个做娘的还能不和他急眼?倒还是去最合适——不过,分寸也要拿捏好,别气得狠了,两个从此陌路,那才是得不偿失。”

说句实话,权仲白如此行素、绝顶聪明之辈,要把他气得恰到好处,让他离家出走一段时间,又不会气得从此断绝联系,还要留下将来言归于好的空间,这难度有多高大家其实也都清楚。蕙娘叹了口气,终究还是答应了下来,“也唯有见机行事了。”

众自然都出言慰问勉励一番,连云管事的神色都柔和下来。“为了大计,委屈们小夫妻分离几年,但终有一日,这也都是值得的。∵∴”

看来,云管事到底也不是丝毫不想和二房合作,也许他从前只是对权仲白疑虑重重,因此也没给蕙娘什么好脸色。现计划开始走上正轨,他的态度显著地就缓和了下来,对蕙娘也客气了很多,还主动把后续计划透露了一些给蕙娘知道。“如今府里,毕竟是太冷清了一点,大门大户,什么事都需要族的帮手。过一阵子,东北会来些亲戚,都是很精干、可靠的兄弟叔伯们,到时候,也难免要侄媳妇张罗照顾了。”

蕙娘自然也要客套一番,太夫看着也颇为高兴,还道,“这一次,婷娘的亲兄弟可能也会过来几个。希望他们能把婷娘的运气带来吧!”

众再商议了一番,那边也来了消息:云管事早吩咐鸾台会的留意权仲白的动向,此时便有来报,说的确看见权仲白的马车往香山方向过去了。

因歪哥的好些东西都还香山放着,权仲白要带他出走,肯定得收拾一些细软,因此他去冲粹园倒也不是无的放矢。众也不敢多留蕙娘,怕权仲白走得太快,回来得也将太快,便催促着蕙娘上路往冲粹园去了。蕙娘还把廖养娘给带上了,以防歪哥受到惊吓,也好有个熟照顾。

廖养娘是何等也?这一阵府里的异常动静,甚至是昨晚权仲白的反常,她哪有不留心的道理?只是老家行事深有法度,如今蕙娘让她照顾歪哥,她便一心照顾歪哥,别的事也很少说话。就是今日,气氛如此诡异凝重时,外跟前她依然不肯多一句口,若无其事地上了马车,待得出了城,从都分散到前后去引路断后时,她方才低声问,“这是出什么事了?”

蕙娘张开口,想说什么,又只能颓然地叹了口气——实对廖养娘一家,她没什么不放心的。他们要被收买,孔雀也不可能回来给她报信,再说以廖养娘的权柄,她要给云管事送消息,云管事对立雪院几乎就可算是无所不知了,也犯不着和她绕圈圈。

只是阻挡她据实以告的缘由,却不是理性的分析,而是感性的多疑。∵∴时至今日,除了寥寥数以外,她真不知自己还能再相信谁。就算是一手把她带大的廖养娘,明知她应该不会有嫌疑的廖养娘,她亦是再不能毫无保留地去信她,如今这种环境里,她是真的再做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