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顾扬从裤兜里摸出来一个小盒子,理直气壮道,“我准备了。”
陆江寒:“……”
你准备了?
那枚戒指很漂亮,素色铂金镶嵌着一圈细钻,在灯光下闪着细碎的光。
“是我自己设计的。”顾扬拉过他的手,把戒指套上去,尺寸刚刚好。
陆江寒沉默了片刻:“这种事是不是应该由我来做?”
“没关系。”顾扬楼主他的脖子,“陆先生,恭喜你成了已婚人士。”
陆江寒看着自己的左手无名指,暂时没有适应新身份。
顾扬拍拍他的胸口:“发表一下想法。”
“要听实话吗?”陆江寒说,“这和我之前想的不大一样。”
“所以呢?”顾扬看着他笑。
“所以,”陆江寒单手托住他的腰,把人按到自己胸前,“你这算是有预谋地诱拐。”
“我一直把戒指带在身上。”顾扬说,“我知道,你一定会给我圣诞惊喜,所以我得加倍还给你。”
这是每一段恋情最平凡、却又最圆满的结局。他们深爱彼此,所以更想一起生活,婚姻的含义不是24小时的朝夕相对,而是给予彼此充分的信任和忠诚,可以放开手,让对方自由地去做他最想做的任何事,但无论成功或是失败,无论相隔多远的距离,身后都始终会有一个温暖的家,和一个温柔的爱人。
“我大概需要三天时间,才能消化这件事。”陆江寒继续说。
“那我们现在要做点什么?”顾扬拽住他的衣领。
“先等我一下。”陆江寒把人放在沙发上,自己去书房,片刻后拿出来一个厚厚的笔记本。
那是顾扬最常用的活页本,在出国的时候,因为实在太过厚重,也不知道纽约能不能买到替换内页,所以留在了家里。
胶带缠住的前半部分已经被小刀细心裁开,陆江寒把笔记本放到他手心:“现在可以让它面世了,是不是?”
顾扬打开第一页,当初的服装线稿现在看上去已经有些青涩,但依旧是鲜活灵动的,能跃出纸面,带来大段绵延回忆,好的,不好的,那时的他刚刚离开校园,梦想被现实扼断,一切都糟糕得不得了。
但幸好,在网上看到了寰东的招聘广告。他至今还记得去面试的那天下午,有温暖的阳光铺满整条街道,透过梧桐树的叶子,形成斑驳的影。
“nightingale目前发展得很好,所以你可以开始下一段路途了。”陆江寒握住他的手,“不如先起个名字?”
顾扬回答:“moonlight.”
“这么直白?不像你的风格。”陆江寒笑。
“一点都不直白。”顾扬说,“月光有一百个很重要的含义。”
落在1703小花架上的月光,笼罩着沉睡中的绿萝和多肉,是寂静的童话森林。
落在小洋楼露台上的月光,能照亮一整个园子的夏日蔷薇,芬芳又热烈。
伦敦的酒店套房,地毯柔软,窗外就是泰晤士河中摇晃的月亮。
而小苏山帐篷外飞舞的萤火虫,也伴随着月影,和干燥而又微烫的亲吻,一起落在手背上。
普东山新店,不远处是苍茫起伏的群山,每晚关灯之后,错落的建筑映着沉坠月色,安静地像一幅画。
甚至在观澜山庄的小卧室,他也曾握住过一束银白色的光,在恋人的怀里。
那是无数个或恬静、或喧嚣、或浪漫的夜晚,心情不一样,地点也不一样,但都有同一个人陪在身旁。
nightingale是童话里的夜莺,是娇俏的少女,热烈而又奋不顾身地追求爱情和明天。
而moonlight是安静的月光,清澈的,纯粹的,他想把这份美好的心情融化在设计里,让每一针都浪漫而又有情调。
陆江寒还在问:“不打算解释一下,moonlight的含义?”他是商人,所以偶尔不能理解小艺术家的想法,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现在不想。”顾扬咬住他的耳朵,声音湿漉漉的。
于是两人一起滚在了柔软的羊绒地毯上。
“不要去卧室吗?”顾扬双手撑在他胸前。
“这里也不错。”陆江寒解开自己的衬衫扣。
顾扬把头侧向一边。
心想,幸好没有穿秋裤。
至于究竟要到什么时候,这段恋情才会发展到“能互相脱秋裤”的老夫老妻阶段,暂时不好说。
不过幸好还有一辈子的时间,总会得到答案。
……
作者有话要说:鞠躬谢谢大家,一路陪着陆先生和他的小艺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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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会在番外。
番外至少会不间断连载到10.20日。
用力啵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