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枚银币,纵使是家财万贯者也会行动,即便这钱对他来讲九牛一毛,毕竟没人会嫌钱多。
但路易斯却只象征性地收下十分之一,其余的尽数退还。
瘸子约翰诧异地看着路易斯,要是他直接拿钱跑路,一个银币也不留下。
路易斯解释道:“镇子土地贫瘠,大家的收入几乎都靠买卖行和走商队,镇民们也不富裕,不如用这笔钱多走几支商队,改善改善生活。”
瘸子约翰愣愣地看着路易斯,他不敢置信,他难以理解,不过在冥冥之中,他好似又抓到了什么。
路易斯打了桶热水,到后院的柴房洗澡,忙碌一天全身都是汗,而且他身上的血污都凝结了,既难受又难闻。
他浑身赤裸地坐在板凳上,拿起水桶里的毛巾往自己身躯上泼热水,将污秽往下冲,顿时舒服不少。
清洗完后,路易斯换好衣物就要离去。
来到酒馆门前时,被瘸子约翰急忙拦住:“阁下这是打算去哪?”
路易斯回答道:“我酒馆的房间到期了,自然是要离开啊。”
瘸子约翰赶忙说:“要是被镇民知道我将全镇的大恩人赶走,我不得被唾沫淹死!请阁下继续在这住下去,房费不必担心。”
路易斯笑道:“马贼已经起不了什么风浪,我再待下去也没什么意义,而且我还有别的地方要去,不能在这一直耗下去。”
“那阁下你再住一夜,我为阁下再举办一场送别宴。”
“哈哈哈,大可不必,你开酒馆也不容易,再说与其将钱浪费在我身上,不然替哑姑请个老师,
她还小,必须要读书认字才行,只有知识才能改变命运,你们要是真想报答我,就让我下次再过来时,见到个有学识的哑姑。”
瘸子约翰拍着胸脯答应下来。
哑姑听到动静赶了出来,见路易斯要走,眼噙热泪。
路易斯从怀中拿出一本古籍交给哑姑:“就算今后没马匪了,等我走后也会有别的坏人欺负你们,这是呼吸法,你要按照上面的内容刻苦地修炼镇子将来就由你来守护。”
哑姑点点头,郑重地接过古籍。
古籍内的呼吸法路易斯已经滚瓜烂熟,可以说是登峰造极,即便马布尔斯家的历代先贤加起来,造诣也不如他深。
因此古籍对他来讲,已经可有可无,不如传给哑姑,让其以后有自保的能力,不至于跟砧板上的鱼肉似的,任人宰割。
瘸子约翰跟哑姑送路易斯出酒馆,直到路易斯骑上马,他们也远远的跟随在后面。
一路上,镇子的镇民见着路易斯,纷纷停下手上的活计,投向他敬仰地目光。
直到路易斯驶出镇口,镇民们才止住脚步,注视着他远去。
轰隆隆!!
暴雨骤降,猝不及防。
路易斯迎着暴雨奔腾,豆大的雨滴噼里啪啦地打在他的身上、脸上生疼。
前方出现一座小型的废弃教堂,隐约能看到火光,路易斯此时顾不上这么多,往教堂驶去。
路易斯骑马来到屋檐下,在他的身后成串雨滴将天地连成一线。
路易斯翻身下马,前头教堂洞形石槛上的木门只剩下一扇,而且那扇木门只有一个铰链在苦苦支撑着,在呜呜作响的狂风下,好似随时都会崩开。
路易斯牵马进入教堂,红松木的长椅在两边排开,一共四块区域,将地面分成十字。
斜柱加固支撑的较薄墙面高处,总共有四面镶嵌着五彩斑斓玻璃的植物叶片式窗户,不过如今多已破碎,只余下一面。
顶部是裸露的棱线飞肋骨架穹隆,穹顶上绘画着洁白的赤裸天使环绕真神,但在岁月风霜的摧残下,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路易斯注意到角落有一伙人在生火取暖,银发金瞳,穿着皮革护甲,身后背着十字剑,两男一女。
随着路易斯的到来,三人全都看向路易斯,野兽般的目光足以让常人颤栗,但路易斯却是自顾自脱下湿漉漉的衣物,挂在长衣上晾干。
外面暴雨磅礴,狂风呼啸,但教堂内却是格外的宁静。
剑士中年纪最小的一位起身对路易斯说:“阁下过来取取暖吧,不然感冒了。”
路易斯没有拒绝,来到火堆旁坐下,火光将每个人的脸庞都晃得橘红。
看着只有十六七岁年轻剑士,从怀里摸出一壶手掌大小的银色酒壶,笑着递给路易斯:“喝点吧,暖暖身子。”
路易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年轻剑士挠了挠头,讪笑道:“是我唐突了。”随后将酒壶收回怀里。
另外两位剑士沉默寡言,倒是年轻剑士说起话来喋喋不休。
逮着路易斯就一顿抱怨:
突如其来的雷雨天耽误行程,小教堂散发着霉味让人很不舒服……
“闭嘴!”脸上有道贯穿整张脸庞的伤疤的女剑士,踹了年轻剑士一脚,“别在那跟蚊子似的嗡嗡叫,让我休息一会!”
年轻剑士撇撇嘴,很不服气,但却不敢发作,只能默默地生闷气。
路易斯靠着长椅,听着教堂外哗啦啦的雨声,不免有些困,毕竟他昨夜一夜未眠。
他有节奏的呼吸着,用呼吸法驱赶困意。
雨一直下到夜里,而且雨势不减,路易斯今夜要在教堂过夜了。
剑士们拿出烙饼啃着,路易斯也拿出干粮吃了起来。
路易斯看了眼年轻剑士,拿了颗糖果给他。
“谢谢你啊!我是双剑乔治!”年轻剑士兴高采烈地打开塑料包装纸,将美味的糖果含在嘴里。
“你他妈傻冒啊,别人给你就吃?”女剑士一巴掌拍在乔治后脑勺,后者直接将嘴里糖果吐了出来,随即使劲地咳嗦起来。
乔治不满道:“你过分了啊,我平常让着你,是因为你是女的,别以为我打不过你,把我惹急了,小心我揍你!”
“你说什么!”女剑士咬牙切齿,像是要把乔治吃了。
一直闭目养神的男剑士睁开眼,呵斥道:“你们两个够了!”
然后笑着对路易斯道歉:“抱歉,这两个家伙没大没小的,介绍一下,我是白狼杰洛特,她是烈火芭芭拉,我们都是猎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