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世达才说完, 又想起一件事来,忙吩咐手下人去做。
“再让那些富商们亲自写信回去要赎金,谁不愿写, 就给他放放血,看他们是要钱还是要命!”
妥妥的山匪之气, 迎面而来。
在场的士族子弟们即便瞧不起这兵痞,也就腹诽心谤, 哪里还敢出言嘲讽。
这时候的崔巍知道自己是彻底上了贼船, 自己好不易联络四方凝聚一切可以凝聚的力量,就是为了夺下洛阳城, 而后以洛阳城为据点, 以小明王为尊,打出匡扶正朔的旗号, 以求山东士族强豪及不愿屈服于北魏势力的支持, 甚至是北魏内部都能有所策应,明明都已占据天时地利人和, 就在这最关键的时候,虞世达竟只顾自己的利益, 将全盘大局至于脑后而不顾!
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虞世达, 你都设想得如此周全了,又何故要陪我将这场戏唱到底呢?”
崔巍可不顾忌虞世达, 他现在连命都不要了,还有什么好害怕的。
对于崔巍的嘲讽, 虞世达可是丝毫都不动怒,因为崔巍可是他虞世达第一个由衷佩服的人呢,能将这洛都起事设计得如此丝丝入扣的,除了崔巍还真找不出第二个人来。
所以虞世达虽然贪财好利, 可也知道没有崔巍他走不长远。
“欸,崔兄无需动怒,这一切也得等洛都起事是否功成么,若是这一战功成,那大封功臣之时,崔兄自是居功至伟,自也少不了我那一份,毕竟我可是出人出力,劳苦功高啊,明王殿下也定不会亏待了我虞世达;若是不幸战败了,狡兔三窟,我这也不是未雨绸缪,预留退路,不也无可非议么!”
崔巍冷笑,对于虞世达的两面三刀,左右逢源,崔巍也得感叹一句自愧不如。
“呵,虞将军设想得还真是万分周全啊!”
“好说好说。”
虞世达可把这嘲讽当作夸奖了,也算是稳住了崔巍的情绪,狡黠的目光投向了高辰,虞世达很在意方才高辰所言的举事必败之语,毕竟在他心中,南下投名才是最符合自己利益和心意的选择。
“那我们就等着看洛阳桥上是否会有喜讯传来了,在这其间,我就来替崔兄收服人心吧……”
虞世达笑着说出这个决议来,边不怀好意的往高辰身边而去。
那边裴敬见虞世达欲伤害我,便急忙赶过来相护,却被我伸手制止了。
“裴敬,你不用过来,替我看护好无霜即可。”
裴敬先是一愣,旋即收刀抱拳回到了原处。
宫明见虞世达提刀走来,忙将年纪最小的孙子渊拉过来护在了身后,怎知虞世达就没把他们放在眼里,略过他们直往崔璇和高辰所在而去。
遇到了一直挡在高辰跟前的崔璇,虞世达笑着驻刀而立,笑着言道:
“崔先生如此护着高辰,就为了方才高辰救了阁下一命么?可我们也救了崔先生一命,那为何崔先生还要与我们作对为难呢?”
“……”
崔璇默然无语,可依然挡在高辰跟前,一步不让。
虞世达对他们文人执拗不屑一顾,言道:
“洛州牧安排下这场龙舟夜宴,就是为了招募崔先生,可崔先生一旦拒绝,洛州牧便会奉秘旨杀了先生,先生明知如此,还是执意要护着高辰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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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璇笑了笑,他知道虞世达不懂得什么叫家国大义,只是摇了摇头,淡淡说了一句。
“夏虫不可言冰,蟪蛄不知春秋!”
虞世达确实不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可他十分清楚的感受到了崔璇是在嘲讽自己。
“不懂又如何,谁手里有刀谁就有理,要知道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们的性命都还捏在本将军手里呢!”
虞世达笑得越发得意,撇了一眼高辰,继续言道:
“高辰,你不会想一直躲在别人身后做缩头乌龟吧?你即便想要求饶,是不是也得求对人才是?若你真想活命,赶紧过来求求本将军,本将军大仁大义,或许还能给你一线生机哦?”
闻言,我都忍不住笑出声来,他那是什么恶趣味啊,居然喜欢听别人求他。
“你能不能给我一线生机就不得而知了,可若是你愿意来求我,兴许我还能给你一线生机呢?”
不得不承认,我是被他的恶趣味给感染了。
“死鸭子嘴硬,你真以为还有人能到这海上来救你们么?不妨告诉你,今晚这洛阳城中可再也找不到一条能下海的船了,所以啊,别想指望有人会来救你们了。还有,你一定想不到,我还在船上装上了□□,你们肯定还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吧?那可是个好东西啊,只要有奇怪的船只靠近,□□瞬间就能把船只炸得粉身碎骨,你们说可不可怕?”
虞世达先是出言把大家吓唬了一遭,旋即又道出自己的要求来。
“相应的我也要劝一劝在场的各位,早些归从于明王殿下才是正道,倘若还有怀揣二志,冥顽不灵者,不但自身性命难保,家中怕也要遭难的哦!”
众人闻听这般明恍恍的威胁,早已是敢怒不敢言了。
闻言,我心里也不觉开始嘀咕起来,□□莫不是伏火雷的一种?虞世达肯定是做不出这样的东西来的,定然是身后之人予以扶持借其挑事,即便真有此物,伏火雷制作技术偏难,原料要求及配置比例都十分严苛,数量怕也不会太多。
虞世达见恐吓已经收到了想要的结果,旋即将目光转向了一直被钟远道控制的洛州牧,笑着摆了摆手,示意可以放开他了,言道:
“钟长史,你可以放开我们的洛州牧了,洛州牧身为一州之长,自然得做表率才行,不知洛州牧可愿归顺我等,要知道您的家眷老小可都在洛州府内呢,洛州举事,各府衙首当其冲,而我也已经特别关照要好生照顾洛州牧的家眷,我相信洛州牧会做出最为明智的选择的,对吧!”
“呸,想要本王叛国投敌,痴心妄想!”
洛州牧虽有自己的私心在,可在大是大非的问题前,还是能守得住底线的,毕竟他可是北魏的王侯,无论如何,都不能给自己老祖宗丢了颜面。
“哎,又是一个不识时务的,本将军听闻洛州牧有一颗掌上明珠,模样水灵剔透,爱若珍宝,本想着若是您愿意将爱女下嫁给本将军,依着这份翁婿情谊,我这个做女婿的也得好好关照自己的泰岳大人不是,既然洛州牧不允,那本将军就只好明抢了,就让这位娇滴滴的郡主来做服侍本将军的爱妾,这想来就是他最好的归宿吧!”
洛州牧闻言,勃然大怒,怒骂道:
“竖子敢尔?你这无耻下流的东西……”
虞世达可不会心慈手软,拿起机怒就直接往洛州牧肩膀上来了一箭,洛州牧大叫一声,箭矢洞穿了肩膀,霎时间鲜血直流。
所有人见状,纷纷不寒而栗。
“啧啧啧,洛州牧口出粗鄙之言,方才竟吓得本将军机弩都未曾把握住,您瞧瞧,这箭矢都射偏了,若是方才一箭洞穿了洛州牧的心脏,您大概就不会这般痛苦了!”
可虞世达转念一想,又觉得这般做很是不对,忙说道:
“哎,杀伤人命,终究有伤天和,就是不知道洛州牧有无听过三刀六洞之刑,就是拿刀对穿肢体三下,形成六个洞,这就是三刀六洞了,受过此刑之人很难一下死去,就是会十分的痛苦,这可是北齐众多酷刑之中的一种,洛州牧不会也想试试吧?”
“你们有本事就弄死本王,本王不死或者将来你落在我手里,本王定教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