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娘是第一个不顾惜个人安危, 冲过去救玉娘的人。
此时的玉娘早已是一个血人了,腹部中箭的疮口处还在不断的渗着血。
秋娘吓坏了,眼泪不停的流, 她撤下自己的锦帛,只要是能拿到手上的衣料, 毫不顾惜的拿过慌乱的想要堵住那流血的伤口,可血量大, 所有的努力只是杯水车薪, 秋娘逐渐绝望了,因为她怀里的玉娘因为失血过多逐渐奄奄一息。
“谁救救玉娘, 玉娘……”
秋娘求助之, 已哽咽了。
我靠在木柱后听到了秋娘的求助,循望去, 只玉娘躺在秋娘怀里, 早已奄奄一息了……
我心中焦急,顾不上他, 跪爬着一步步努力撑到了她们身边。
“玉娘,玉娘……”
我跪坐在玉娘身边, 伸手轻扶着玉娘的脸, 想要试图唤醒她的意识,可玉娘此刻的神识已在涣散, 嘴里还时不时的在唤着什么。
“弟……弟弟……”
我顿时心如刀绞。
“医者,医者!”
眼瞧着玉娘生命危机, 我想起洛州牧身边定会有医者随护,忙连呼唤,想要将那医者换急救。
可唤了好几,没人回应, 我换忙的四处张望想要寻找洛州牧的身影,却一行然早已护着洛州牧躲在了那龙椅屏幕挡风之后,因为没有武器防身,面对此等危局,自是人人自危,只能是自己先顾惜自己了。
那医者,想必是跟洛州牧躲在一处了。
“洛州牧,烦请将医者派救人!”
我压制着心中的怒火,依然保持着该有的礼节。
被众人护在中间的洛州牧在屏风后自然听到了高辰的呼喊,他身为一州之长不能舍身犯陷,可他心里非常清楚,高辰的性命安危同样重要,若有闪失怕是无法对皇后有所交代。
“董侍直,你赶紧过去救治驸马尉!”
侍直,是医署里擅长各科医者所能担任的职务,这位姓董的医者,很显然是洛州牧最为信任的医官了,不然不会特意戴在身边的。
只是身为医者何时遇到过这种兵变动乱,难免慌了神色,可是一听到有人需要救治,又如何能丢弃人命不管,此刻又听到驸马尉呼唤,顿时医者救人之心还是胜过了胆怯之念,提着自己随身携带的药箱便冲了出,直往高辰那边去了。
我一个医官善有如此胆量,心中觉欣慰,他赶,忙让出位置,想给玉娘施救。
“董侍直,先救玉娘。”
董侍直忙将药箱放在了脚边,跪坐了下先是查看了玉娘腹部的箭伤,还是有血不断渗出,忙又去检查了玉娘的眼嘴口鼻,手上的脉搏早已探查不到,急忙又去摸脖颈上的动脉,早已渐渐微弱了。
看到这里,董侍直知道此人早已回乏术了。
“禀驸马尉,这位姑娘腹中动脉中箭,血流难止,现失血过多,且箭毒已入脏腑,已是药石无了!”
闻听此言,秋娘低泣之更甚,催人。
我垂首呆然,一时间默然无语,心中顿觉悲凉……
在此时,崔璇正欲赶过却被崔巍阻拦住了,兄弟两人第一次产生强大分歧,竟当众争执起。
“从林,你究竟做了什么,为何玉娘要杀你?”
崔巍拦在崔璇跟前,不让他靠近高辰等人半步。
“兄长危险,莫要再向前了。”
“你放开我!”
崔璇奋力才得以挣脱崔巍,思及眼前总总,不觉痛断肝肠。
“兄长,那玉娘不过失心疯罢了,从林知道兄长的心是向着从林的,不然玉娘方才行刺,兄长便不会冒死阻拦了!”
崔巍说着,脸上满是欣喜笑容。
“闭嘴,你若此,我不知方才所为,到底是对是错了!”
崔璇动怒,他已经察觉到眼前所生的一切,绝不似表面上看得如此简单。
玉娘一介弱质女流,何以要不顾一切的想取崔巍性命?就在这关键时刻,却有人射杀了玉娘,紧接着还有人想要射杀自己,却是高辰一把将自己推开才得以保全性命。
如今玉娘将要香消玉殒,而高辰可能已经危在旦夕,他怎能只顾惜自己性命而至自己昔日友人以及救命恩人于不顾?
崔巍自己兄长一副不敢再相信自己的神情,顿时有些慌乱,可事已至此,已经容不得半点退路了,崔巍相信,兄长一定能体谅自己的一片苦心的。
“兄长,你一定要相信从林,从林即便会害人,绝不会害兄长,更不会容许人伤害兄长一分一毫!”
崔巍说得信誓旦旦,可崔璇听着却是越心灰意冷。
崔巍说绝不会伤害自己,可他话语之意,分明是早已做下伤害他人之事了!
错了,大错已铸成,早已无法回头了。
……
“你们究竟还要再害死多无辜良善之人才肯罢休啊?”
秋娘那不甘与愤恨的怒吼之传,让我目光深刻一沉,让争执的兄弟两人不禁陡然沉默了。
是啊,又一个无辜之人因这般无穷无尽的权力之争而死了,身处于这场权力游戏争夺之中的我们,是造成这一笔笔血债的真凶!
呵呵,谁又有什么资格去指责谁呢?
是真凶呵!
我挣扎着想要站起身,可手脚的麻木感似乎越越重,而我的身子好像在热,后背开始沁出冷汗,四肢无力且冷,手似乎在止不住的颤抖了,这应该是毒了吧……
“驸马尉,您受伤了,不如让下官为您诊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