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二十五章(2 / 2)

陆听溪在一片密林前下了马车,被几人前后簇着往前行去。林中黑魆魆的,但行了一段,就见前方豁然开阔,别有洞天。

林子对面竟有一片湖,湖心一岛,有通路与岸相缀。岛上院墙四围,荧煌灯火之中,隐隐可见华屋数楹,斗拱飞檐,丹柱花窗,精丽非常。

陆听溪眸光暗转。

这帮男人可真会享受。却是不知那贵人是哪位,京师一些勋门权贵她都是认得的,届时只能见机行事。

这别庄是通州知州蒋仁的产业,寻常不轻用,今晚却是热闹非凡。

蒋仁今日一早便来布置,待一切妥当,亲往门口迎候。

他万没想到那位贵人会为着陆家之事亲临,委实受宠若惊。

不知等了多久,终于见一众属官簇拥着一个高拔身影自水中通路远远而来。

他躬身上前叙礼,一头寒暄一头在前面带路。

几乎都是他在说话,身侧的人极少开言。夜风习习,分明凉爽宜人,蒋仁却出了满额的汗,只觉压迫感深重。

这少年人真是天生的上位者,即便一语不发,也令人倍觉威压。眼下尚未入仕便如此,回头若坐上高位,还不晓得是怎样的威仪。

众人入内落座后,蒋仁拍拍手召来一众舞姬,却见坐在上首的少年人冷了脸,一时不解,心里揣度约莫是贵人眼光高,这等姿色的舞姬入不得贵人的眼,又忙将人赶了下去,转头给通州同知冯光远打眼色。

冯光远会意,吩咐身边侍从几句。

陆听溪正被一群丫鬟按着梳妆,就见个婆子急匆匆进来催促,说冯大人那头让快着些,贵人已到了。

那群丫鬟一时惶急,又添了两三人上来搭把手。待终于拾掇好,陆听溪被一路连推带搡塞进了一处厢房。

适逢入夜,这别庄建得迷宫一样,又一路行得匆匆,但她仍是凭着过人的记忆记了个大致路线。

她如今所处的厢房位于最里侧,临着水次,即便她会水,也不能跳窗,这岛屿静谧,她这边但凡有个风吹草动都会招来注意,何况门口有人守着。

她抬眸扫向屋内。

鸳枕鸾衾,烛火晻昧,浅茜色的纱幔随了窗外夜风款摆,在锦绣地衣上投下一片暗影,仿若妖冶舞女舒腰展臂,荡拂水袖。

鼻端异香弥散,屋内气暖如春,也不知熏的什么香,陆听溪仅是坐了少刻就觉有些头晕,起身去窗边透气。路过穿衣镜时,她顿了步子。

镜中人仍是她的眉眼,但无论穿着还是妆容,都与往日迥异。

绣水波兰草的抹胸紧紧约束,绑缚着一对喷薄欲出的花房,两团软肉被紧迫着挤出一道深壑,玉肌莹白腻细,映了红烛幽光,泛起玉器一样的柔润光泽,愈显锁骨纤匀精致。上头丰盈,下头的细腰却是弱柳一样纤柔。

上襦竟是用薄如蝉翼的纱做的,纤柔如兰的双肩与细瘦白嫩的手臂依稀可见,似隐非隐,半遮半掩,惹人遐思。

下面的裙子并非寻常的湘裙,而是上紧下收,正突显出她浑圆挺翘的双臀与修长的纤腿,偏又将下头包裹得严丝合缝,颇有些欲说还休的暧昧意味。

妆容极妖极冶,香脂覆唇,红得热烈,眉心一点芍药花钿,衬了她玉骨冰肌,顾盼之间,竟显出十足的撩人媚态。

陆听溪倒抽一口气,满面赧然。

她这胸似乎长得太快了些,她从前确实双峰丰盈,但这才过去多少时日,就又丰腴了一圈。她先前还曾因为自己的胸比同龄人丰满,觉着难为情,走路忍不住含胸,后头被母亲教训了一顿,说仪态难看,这才改了。

再往后,她就索性抛开此事,由着它长。先前倒还不觉,如今被这抹胸一勒,她才发觉尺寸竟又大了这许多。

那抹胸是她们能寻见的最大尺寸,费了好大劲才绑上,如今随着她呼吸微微起伏,令人担忧下一额便会被撑爆。

她顶着这副模样,是决计不能出去的。这洞房一样的地方,她也不想多待。

透了气,她开始在屋内找寻可用的武器。找了半日,也只寻见几瓶不知是何用途的药膏药水跟一些形状怪异的精致器具。

她拎起其中一根,见其也不知是什么材质制成,硬度极大,又长又粗,呈半弧状,似是用来托盛什么粗长物什的,她一只手几乎握不了一周。

她细端量,琢磨一下,想不出这玩意儿究竟能干什么用,随手丢开,坐下冷静分析。

若她留在此处,被那位冯大人发现,说不得会为了避责,杀她灭口,为今之计,一是让那位贵人带她出去,二是她自己逃出去。

两条都不好办。

倘那贵人万一当真是个上了年岁的老色鬼,那便跟面临灭口同样麻烦。再者,她也不能将自己的安危寄托于一个不明状况的陌生人身上。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这身布料稀少的装扮,回身拿毯子披到身上暂且遮羞。

谢思言跟蒋仁等人议事毕,起身离席。

蒋仁看他要走,再三款留。

冯光远也笑道:“天色已晚,不如您在此将就一晚。您的住处已经备好。”他心中暗急,这位若当真就这么走了,他如何献女。

谢思言岂会看不出冯光远的花花肠子,直言推拒。这帮人总往他面前塞些乱七八糟的女人,他真是烦不胜烦。

恰此时,有长班匆匆进来,在蒋仁耳畔低声禀了几句。

少刻,长班引了个身披宝蓝披风的男人进来。

谢思言看清来人面容,道:“阁下可真是闲得紧,不安生在家中相亲,竟不辞辛劳跑到通州来。”

孔纶除掉披风,笑道:“勉之都不急着嫁娶,我急什么。”勉之是谢宗临为谢思言拟的表字。

心知他话里有话,谢思言无声冷笑,回身就要离开。

孔纶拦了他:“勉之此番是为着陆老太爷之事来的吧?若在别处逮着,勉之许还不认,但眼下……”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谢思言目光泛冷,“管好永定侯府一亩三分地不是挺好?”回身往屋外去。

冯光远见两位世子面色都不好看,一时不知所措,看向蒋仁,目露求助之色。

蒋仁知他是为着献女之事着急,忖着魏国公世子眼界高,怕是瞧不上冯光远那女儿,示意他转去永定侯世子那里试试。

孔纶久惯应酬,听冯光远说了开头就明了其意,扬声冲已然到了屋门口的谢思言的背影道:“勉之当真要走?春宵苦短,勉之既不怜香惜玉,那我便去瞧瞧那久候勉之的美人儿去。勉之想好,我这便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菌:你确定你要走吗?你知道你如果走了,会错过一个亿吗?

蟹老板:那我不走,会不会鼻血狂流?

作者菌:←_←

猜猜小溪拿的那个半弧状的东西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