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得简直心虚不已,却也不敢跟他明说那欧阳龄会這般对他突然发癫的起因,其实大约是要背锅给自己。
前头为自舔伤口闭不见人是一锅,后头又来这綁人来强逼的一锅,自己对此都没脸皮能向他解释清缘由。连两大锅背将下来,在下该时对他简直是时刻都抬不起头来!
只能替他减少些心理负担,必需得自主承担:原来……是这样。其实咱们俩……我们二人昨日的那些举动,对彼此而言,也……也皆非有意。况且后来我们也没有真的……所以其实你也无必要太愧责,更不需要对我谈什么负责的。
可展昭真不愧是展昭,在下对他搭了桥却没就此顺驴下坡。他摇了摇头,低下首垂下了眼,阴影下的眸光不明:终是我……未能克制妥自己,叫那欧阳龄看出……
他闭上了眼,未再道尽前话,只曰:此事确实有我大错,无从推诿。
……看出什么?被他寻机算计的破绽吗?
在下彼时仅在心中疑问了会,却因气氛尴尬无暇多想。便是因自己这般喜欢着他,更不能于此厚颜无耻地占他愧疚的便宜。
他大约是没法理解了,在下这在他眼中吃上大亏的人,实则对他反是满心羞愧。
我当时是紧张地死抓着手边的被子,强撑着脸与他说:反正……反正我们之间,也没真成事呢。不要紧的,你不用内疚,也不用……因此说要对我负上甚责的!
展昭却抬起了头,两目黑曜石般的墨眸唰地一下盯住了我,可我确实是碰了妳,还……见我同一般地回瞅向他,突然又往旁移开了目光,面上飞霞,磁玉般的嗓音渐弱下来,几不可闻,还……看了妳的身子了。
身上落有红斑的地方,遭他这么一说,霎时好似又重新惊燃起昨日初落时一般烫人的热度。
在下面上简直大窘,再没法强作大方淡定,赶紧也随他游移了开眼光。心中一时局促,没斟酌妥字句便张开了口:反正——反正我也摸着你看着你身子了——咱俩——咱俩这就算打平好了!这事就是个意外,我们皆莫要太将它放去心上!未免将来有疙瘩,我们……我们乾脆,便当今日之事,是从头到尾皆没发生过便好了!
便见展昭立时是回过眼瞠目看向了我,那般带有不可置信般的目光,一瞬间不知怎么地,竟让在下生生涌现出了种自己好似当了回渣男说出了满口欲对人始乱终弃般渣话的错觉。
啊呸呸——什么跟什么事?!
这就是个错觉!!
(二四五二)
大约在这展昭所受的当代教育礼俗观念里,自己与他昨日有上了那般样程度的接触,与行至最后真成上事也差不了多远了。他熟人的清白因他尽失,一向对着自己人更具责任心的他,又怎会顺我一句话便推诿卸责?
因此在下当时的一番好意并没被理解,他是紧蹙起了他那一双斜飞入鬓的长眉,目光不错望向来,便仅问了一句话:……为什么?
……可在下能怎么办怎么说,在下也觉这等状况很尴尬啊!
我拿另只不需掩被的手困窘挠头,张了张口,还是决定跟他说句心里话:其实嫁娶这种事,总是得讲求两情相愿的吧……不该是只因负不负责这种理由,便决定下的,不是吗?何况我们之间又无真到那等地步,你大可不必如此为难的。
可展昭却好似没抓住在下想表达的重点,只将眉间蹙得更紧,莹黑眸目中隐隐有暗流涌动,低哑哑地道:两情相愿……妳不愿意?
我看不懂他眼中的暗潮,却莫名便被他这阵眼神看得很为心慌,下意识便躲开了眼光。
心想,自己近来都想为他把周幽王拿作榜样学了,他若是真瞅上了自己而想与自己结连理,自己又怎会……怎会不愿意……
心口处忽然涌起了一股猛烈的情绪,好似当初沉酿了许久才被察觉、察觉了这么些时候后方更发觉,原自己对着这展昭的情感、对着他的情思,一朝涌动起来,竟是这般汹涌!
如此忽然汹涌而出的情绪,几要令自己在他问出话的瞬间回应出一句:我怎会不愿意?
可人是不是总便是这般贪心?
他衣袂下的庇护属天性,他面上一向温和的笑容乃天生,他所分出的依靠与关怀,常是泽披广众,大约是很难独属于任何一个人的。他现时这般对自己做出的一番承诺,不管是因在这有宋一朝的世俗中,施予男儿郎的责任、或者因他侠肝义胆的心怀之中,责予自己该亡羊补牢的义务,大抵都脱不开“礼”与“责”二字罢。
可在下最想要的、若是可要的,却是他一份真正将自己看入了眼的心动。
他心可念苍生,可盛装他的侠义与抱负,也可以一直如今后一般,担着开封府一方他放不下的重担。自己所要的,仅是他那颗伟宏的心上,纵只有几分之一,也装着一份非卿不可的心意——
这分心意该是情动而至,而非是,非是如当下一般,受情势所趋。
否则,两人何必长相厮守?如先前一般以兄弟相称,也可忧乐与共,还省了之后因求而不得,而可能要累积上的怨怼与挣扎,免得日后反而坏了情谊。
我会贪心地希冀他是因倾心于自己,才要这般与自己论嫁娶啊!而非,仅仅乃因一道义上的责任。
人一伤感起来,大约便会想来走点文艺:想往昔乃何人常轻驰骏马,挟剑如飞,衣裳雅淡,貌拥神仙?五年延路徘徊,交义若金兰?
而自己如今竟渴求了一位本该是多年交情兄弟的倾恋,一如过往自己笑看过城内那些无数怀春少女仕女所祈求的一般?甚至比她们更加地贪心,因着自己从老家带来的原则线,奢求君若无心,那我便拒休?
我抓紧手中单被,依然不敢将目光回看。可想着身前这名自惊醒后便急与自己愧歉解释、甚至还因此无暇去打理注意上自己该时松散样状的男人,只觉得心里悄生出了一点点不该有的委屈,有一点点没资格来的心酸。
于是我维持著偏头的样状,低眉垂眼道:这不是我愿不愿的问题,是成亲这种事,乃两个人一辈子的事,我却想,是总该找个互相心慕的人在一起。你……突然才又想起了从欧阳龄那处,听说他早已有心上人的事,一时心口简直酸涨得要破开:你对我既无这般的男女之情,没有这般的喜欢,又何必勉强如此?
我愿意。只要你心上有我。
可你心上的人,却偏偏不是我。
我不觉更是垂头,不仅心口,眼里竟也生出了点不合时宜的涨涩……如果可以,还真有丁点儿想掉几滴湿漉漉又娘娘腔的东西,来缓和下胸中的这股难受。
展昭却一把拉过了我来,眸光又灼又暗,对着愣怔的我道:倘若我对妳便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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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般的喜欢呢?
我见他眼中如有浇灌点风便能燎起原野的星火,不知他该时说出的这般话,是否仅是为在慰我?心中一时巍颤,张口竟不知该发何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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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话:
好像好久没码到过这么长的章了,七千字啊!安平居然赶出来了!!〔喜极而泣.jpg〕
安平知道大家对都到这地步还没让咱们展护卫吃成肉的事,大约会很想打作者!不过看在安平让展大人都开口求婚了的份上,請大家千万要放轻攻击啊啊啊——(哭求不毁容qaq——)
老实说安平也辗转想了很多遍,要让咱们展大人在这边吃成肉——只是最后鉴于咱们展大人在种种传说中被身边人神格化、又老被小春当作金刚钻崇拜的意志力,与他宝贝这蠢春的程度,不把这【哔——】药忍下来一回,好像都对不起他被开封府众上下同僚供上神坛上膜拜的偶像光环?!〔展昭:胡说!何人想要这般累赘的偶像光环啊!!(┛`д′)┛~ ┻┻〕
所以只好委屈他舔舔肉渣忍到个快内伤,真正的全餐就让他等到成亲时再去好好享用吧!
……咦,至于问咱们展护卫最后就让小春熬著,那他自己得是怎样解决的?
啊嘛,展护卫神通广大,总会有办法的嘛!
安平这就不浪费时间,继续来码下章了~(不负责任地逃开(*/Д\*)
*??**??*~今日跑马灯~*??**??*
感谢【阿柚柚】的手榴弹!让亲破费罗,熊抱上么么哒~(づ ̄3 ̄)づ
感谢【21075941】的地雷!安平继续努力!么么哒么么哒~(*╯3╰)
感谢【慧彼小星】的地雷!谢谢亲的连章支持!泪光闪闪蹭上去么哒(っ′i`)っ
----今日是访问小剧场----
瞎掰记者的开场白:只想给展护卫点排蜡……
*问题一:
瞎掰记者提问:请问展护卫您在这章中,有什么话表示想说的么?
(瞎掰记者向某位知名女超人借来了真心话法宝【真言套索】,巧立名目骗作装饰绑去了受访者展护卫的身上。)
展昭的真心话:她这小春对展某又蹭又摸又亲吃足豆腐完后,睡了一觉起来就想拍拍手走——天底下哪有这般便宜的事?展某需要她给展某一个交代!
虞春懵逼:咦,我那是不想要占你便宜……
被套了真言索的展昭:渣女。
虞春震惊:我分明是不想要让你为难……
展昭冷目:渣女。
虞春惊慌:我明明就是不想让彼此都得委屈……
展昭冷目:渣女!
慌张的虞春又开始口不择言:……不就只是摸了又磨蹭上了你几下而已么?你个大老爷的又没掉块肉,好意思这般抓著在这里跟我这样计较?!!
展昭愤然怒目:——渣女!!!
瞎掰记者点头:……确实是个渣女。
围观观众点头:……的确是个渣女。
被万箭穿心的虞春中:——!!!qaq
*问题二:
情绪恢复了正常后的受访者展护卫答题:……唔,问我把人包成卷饼陷的灵感是从哪来的?就是有一回在襄州,展某不是被人包进被里给藏去了床底下么?那时玉堂缠得可紧了,连我皆是费了好一番劲才能从里头挣脱开来。是故当时忽然突发一想,便把那不安份的虞春也给一样画葫芦卷进了被里。只是当时展某情况特殊,下手是重了点……不过我那不也是为了想保护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