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名神君夫妇决定搬离神界，赴真武山颐养天年。”蓐收没头没脑的来了句，言外之意，是指真武大帝已完全脱离神界掌控。

“一拍两散更好。”酆都大帝怏怏不乐，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地府好比是一块肥肉，谁都想啃一口。

“散肯定散不了，拖得越久变数越大。”弥勒笑道，“那就再加两个，皆大欢喜。”

“灵宝天尊要的是绝对话语权，加来加去，天庭有何权威可言？”程微斟酌片刻又道，“最好是都能退一步。”

“道门让出中元地官神位，广祐王是唯一受益人，退也是帝君退。”释迦牟尼面沉如水，“佛门只有南方一位，无路可退。”

“神界想退也没地方退。”蓐收意兴阑珊。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是神界与道佛相争，真武帝君肯定不会袖手旁观。”程伟说，“道门势大，尚有三清之分，金神何必为虚名所累？有竞争才有活力，譬如……佛门这三位。”

“帝君言重了，两位师兄对贫僧很照顾。”药师佛说。

“统镇南方将为何难产？”程伟咄咄逼人。

“清虚、紫微尚且一愿一否，佛门也是如此。”药师佛又说。

“水神比金神更有担当。”程伟笑道。

“神界受春秋之战所累，势如危卵，没有金神的小心谨慎，坚持不到今天。”药师佛依旧满脸肃穆，未因人言而悲喜。

程伟之所以恶语相加，是在提醒蓐收，水神玄冥入主东方琉璃世界正值天庭初议时，元始天尊扶持神界牵制佛门之心人尽皆知。

“青华统镇幽冥也不是不可以，但不设宫、不辖宿、不设属官。”

弥勒说。

“地府容不下他，山海界深处随便。”酆都大帝已和青华大帝成水火之势，冷对弥勒提议。

“贫僧不同意！赵宋得国不正，至今还在往脸上贴金，缺的就是名分！”释迦牟尼说。

“那天庭一事先放放，我们来谈谈地府。”程伟说，“地府是联通人间和山海界的唯一通道，群龙无首，各自为政，怎能担当起要冲重任？酆都天子话语权太小，极为不妥，既然幽冥教主和地藏王菩萨由三界指定，酆都天子身为地府之主，至少应该有权罢黜不称职者！”

“贫僧不同意！”释迦牟尼老调重弹。

“如来误会了，我不是在征求意见。”程伟冷笑，“此去玉清圣境，只要元始天尊他老人家同意，回头我就灭了地藏王寺！区区新罗僧入我华夏正统，难道不该在头上套道枷锁？”

药师佛一边拉着欲拂袖而去的释迦牟尼，一边打圆场，“帝君此言差矣，大家围座在此，是想解决问题，为何要喊打喊杀？韩愈曾言：诸侯用夷礼则夷之，进于中国则中国之。地藏虽生在新罗，却逝于九华山，享万民供奉，已入我华夏正统。”

“有心解决问题，会一口一个不同意？”程伟轻扬剑眉，“如来提过可曾提过建议？”

释迦牟尼叹了口气，“有北必有南，既有北斗，南斗何在？”

程伟心念如电，边思索边答道，“先有北斗七星，南斗次之，居下，神佛各半。”

蓐收、句芒、祝融、弥勒、释迦牟尼、药师佛齐齐颔首，颇为满意。

程伟低哼一声，继而嗤笑，“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诸位真是好算计，一来一回，已将北斗七星边缘化。这样吧，天庭已有东、南、西、北、下、共计五方将，再添一中，不设将、不设宫、不辖宿、不设属官，可好？”

蓐收、弥勒等人面面相觑，是追封……还是牌位？

程伟一字一顿，“承天、效法、厚德、光大、后土皇地祇。”

是后土娘娘！蓐收有点恍惚。

往事历历在目，每一次揭开都会鲜血淋漓。

“帝君所言极是。”蓐收垂头闭目，悲喜不显。

“就依帝君所言。”药师佛抢在句芒、祝融前面表态。

“帝君所言极是。”句芒、祝融异口同声。

“佛门无异议。”释迦牟尼抢了弥勒的台词。

程伟转身下楼，根本不在乎弥勒的表态。

又是一个黄昏，灵宝天尊看着手中的便笺不住苦笑：

南斗六星未列中央，设仙宫六座，分别为天府星、天梁星、天机星、天同星、天相星、七杀星。

统镇幽冥将，青华大帝，不设宫、不辖宿、不设属官。

统镇中宫将，承天、效法、厚德、光大、后土皇地祇，不设宫、不辖宿、不设属官。

“是想要个公道？还是想要块牌位？”

灵宝天尊挥去脑海中的念头，看着青牛问，“贫道不同意，你就不用回去了？”

“天尊想多了。”青牛白了太上老君一眼，摇头晃尾的踏上玉林禅院归途，“本来是夔牛送信，他怕老君下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