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枚巫哲棋子是最强有力的棋子了。它能移动的距离最远,可以和任何一枚棋子对峙。人们采用的策略之一,就是在游戏一开始就尽力杀掉这枚棋子。”
德鲁皱了下眉头。“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这枚棋子实在太强大了。有些人宁愿牺牲掉两枚或者三枚棋子,只为毁掉它,纵然这样做会影响他们剩下的防御布局。”
德鲁关切地点点头。“这不公平。你觉得现在还有真的巫师吗?”
欧文闷笑起来,两个孩子转身看着他。
“哦,我没看到你在那里,”吉纳维芙兴高采烈地说,“你是欧文大人。”
“是我。”他回答道,弯下腰,和他们保持同样的高度。“是你母亲教你下巫哲棋的吗?”欧文问她。通过眼角余光,他看到凯瑟琳夫人在盯着德鲁的时候,眼中闪着泪光。她赶紧遮住自己的嘴,从房间里退了出来,从身后轻轻关上门。
吉纳维芙轻快地点了点头。“是的,但她是跟你学的!”
欧文听到她的这番话,心中感到一阵苦楚,但在这苦楚背后更是一股喜悦满足之情——伊薇跟她的孩子们提到了他。她把自己对游戏的知识归功于他。
“没错。是我教的。”他将目光转向德鲁,“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也可以教你。”
德鲁脸上笑开了花。“当然愿意!”他结结巴巴地说。他听到这样的提议有些吃惊,毕竟他们两个鲜少共处。欧文直到最近才开始对他有些特别。
他做了一个深呼吸,压低了自己的声音。“吉纳维芙,你想念自己的爸爸妈妈吗?你想回埃东布里克吗?”
她吃惊地睁大了双眼。“当然!我喜欢拜访帝泉王宫。这里很漂亮。但国王粗鲁无礼、小气吝啬,我并不喜欢他。我觉得凯茨比公爵在北坎的所作所为真是可恶至极!”
欧文被她的遣词造句吓到了。“可恶至极对你这个小女孩儿来说可是个大词。”
“我知道很多大词呢,我的大人,”她自豪地说,“我还教了一些词给德鲁呢。”
小男孩看起来对她敬畏三分。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吉纳维芙问他,声音渐渐低了下来。
“什么问题你都可以问我。”他回答道,他的脸色开始变得严肃起来,因为他突然意识到她接下来要问什么了。
吉纳维芙悄悄贴近他身边,脸上充满真诚和小孩子特有的勇气。和她妈妈在她这个年纪的时候一模一样。
“你还爱我妈妈吗?”她问他。
她的表情是那么严肃认真,充满信赖,他知道自己不能对她撒谎。相对于简单化的谎言,孩子们更能驾驭复杂的真相。他舒出一口气,尝试着撇掉几个答案,然后选定一个。
终于,他冲她苦笑着说:“只要认识你母亲的人,哪有不爱她的呢?”她笑得更灿烂了。“这是个棘手的问题,吉纳维芙?卢埃林。让我再补充一下我的答案,我确实还关心着你的母亲,但我绝对不会以任何方式做伤害她或者对她无礼的事情。我们是朋友。曾经有一段时间,我们希望我们可以不仅仅做朋友,但生活并不总能如我们所愿。”
吉纳维芙稍稍往后坐了一点,会意地笑着。“我早就知道。我听过很多关于你们两个在一起时的恶作剧。比如你把她从外面草坪拉进水池的故事。”
“是她拉我进去的。”欧文说。
吉纳维芙开始颇有感染力地嬉笑着。“我喜欢听那些故事。谢谢你对我实话实说,欧文大人。”
“还有个事实我想告诉你。”欧文说,努力不让自己完全被小女孩吸引。德鲁一声不吭地坐在那里,听着每个词、每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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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敦德雷南答应过你母亲,”欧文继续说,“我会帮你逃回去。”
吉纳维芙眼睛瞪得像茶碟一样大。“真的吗?”
他点了点头。
“什么时候?”她急切地小声说道。
“明天。”他回答道。德鲁脸上的表情从兴奋转变成害怕,因为他意识到他的玩伴即将获得自由,他将再一次被留下来。欧文感觉自己的喉咙鼓了起来,他不得不咽了下口水。
他和善地看着这个小伙子。“别担心,伙计。我也为你计划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