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东旭暴躁的吼声，让正常考核程序停了下来。
原本那位准备场接受考核的学徒工，在钳台边呆呆站住，不知如何是好。
其他学徒工也傻了眼，不知如何是好。
工程师，在这个年代是备受尊敬的角色。
何辰，更是让他们心服口服。
他们想不到，贾东旭居然会挑战何辰的威严。
何辰冷漠地看了贾东旭一眼，走到钳台边，手指向模具。
“顶部未按图纸刮削，存在突起，不符合设计。”
何辰不疾不徐道，
“整体变形，表面极其粗糙，无法正常使用。”
“这样的产品，放在平时只会破坏生产工作。我给你不合格，是对厂子负责。”
“另外，你刚刚摔坏锉刀，按厂规应罚款五元。我命令你立即去财务处缴纳。”
贾东旭听到何辰的评判，心态彻底炸裂。
除了坚持给他不合格，还要罚他整整五块？
分明就是在存心整他！
贾东旭越想越火大，额头青筋都气得露了出来。
“何辰，你……”
他怒气冲冲地喊道，结果刚开口就被其他学徒工无情打断了。
“得了贾东旭，你的水平就是不合格，何工的判分很公正。”
“你不爱惜公家财产，就是该受罚。”
“没错，贾东旭你就闭嘴吧，别耽误我们考核。”
学徒工们你一言我一语，指责着贾东旭。
贾东旭愣住了。
他原本以为，大家都是学徒工，应该互帮互助才对。
万万没想到，他们居然都站在了何辰那边。
“你们……你们这些势利眼！我跟你们没完！”
贾东旭拍着钳台，手指学徒工们，暴怒地喊道。
贾东旭内心笃定了，别人都是冲着何辰地位，为了讨好他才这么说。
“贾东旭，不得破坏考核秩序！下一位，开始接受考核！”
何辰丝毫不假以辞色，伸手揪住贾东旭肩膀，将他从钳台边揪走。
他学会形意拳后武力暴涨，揪瘦弱的贾东旭就跟揪小鸡仔一样。
贾东旭在他面前，毫无反抗的余地。
“何辰，你就是仗势欺人！”
贾东旭人怂嘴不怂，尽管被揪得东倒西歪，还是很不服。
易中海这时也替他出头了。
他从刚才开始，就做好了帮贾东旭说话的准备。
“何辰，都是一个院的邻居，何必呢。”
易中海装出一副圣母姿态，假模假样地说道，
“东旭家人口多，生活不富裕。”
“你让他不合格，他一个月就得少拿四块五，再加五块钱罚款，他们家的日子可怎么过？”
“没错，我看你就是存心不想让我们家好过！”
贾东旭在一旁嚷嚷。
不愧是伪善加圣母病的壹大爷，玩起道德绑架，那叫一个炉火纯青。
两三句话，就把责任全推到了何辰头。
何辰当然不吃他这一套。
“易师傅，是你在不分是非。”
何辰冷冷说道，态度十分坚定，
“国有国法，厂有厂规。技术水平不够，就是不能转正。”
“今天谁要是想让贾东旭转正，就是对在场其他人的不负责。”
“至于你说他家不富裕。既然这样，他就应该更加努力，通过诚实劳动拿更高的工资，而不是终日不思进取，只想着不劳而获。”
何辰的话掷地有声，旁边的学徒工们连连点头。
他们原本听了易中海的话，就觉得哪里不对，却又说不出来。
何辰三言两语，就让他们茅塞顿开。
“何工说得对啊。咱们都是天天努力准备，才通过考核的。贾东旭除了喝酒就是玩，凭什么让他过？”
“这样的人要是过了，那考核还有什么意义！”
“没错，易师傅刚刚的话，可有点不明事理。”
学徒工们你一言我一语，易中海在旁边听到这些话，面色很难看。
他原本以为，自己身为四合院的壹大爷，何辰肯定会给自己面子。
谁知，他居然毫不留情驳回了自己，让自己狠狠丢了一回脸。
“何辰，都是一个四合院的，我还是院里的壹大爷。”
易中海端着老资历的架势，拿腔拿调道，“你就这么对待我的意见？”
“你还讲不讲尊老爱幼了？”
贾东旭也在帮腔。
“我从没承认过你这个所谓的壹大爷。”
何辰扫了他一眼，神色淡然道，“而且，这是红星轧钢厂，不是你住的四合院。”
壹大爷？这是什么玩意？
学徒工们刚开始听到这个名词，有些晕乎。
听了何辰的话，他们才明白大概是什么意思。
好家伙，易中海这是真拿工厂当成四合院了，以为自己在这说话也算数？
“易师傅，你还是回四合院，摆那个什么壹大爷的架子吧。”
“没错，这儿是工厂，可不吃那套。”
学徒工们说道，气得易中海瞪了他们一眼。
贾东旭更是慌了神。
他本来以为，易中海一开口，何辰肯定会给面子，让他通过。
再不济，只要端出壹大爷的身份，何辰也要让步。
没想到，他的态度居然这么坚决。
贾东旭开始心情烦躁了。
他是真的不想每个月只能领到二十七块五。
“壹大爷……”
贾东旭看向易中海，希望他能继续帮自己说话。
“还不走干什么！”
易中海看到贾东旭一副烂泥扶不墙的样子，心中更加火大，“还嫌不够丢人？”
端出壹大爷的身份，结果吃了瘪。
今天，他是真是被何辰狠狠打了一回脸，丢人丢大发了。
易中海想到这，脸都绷紧了。
贾东旭看着易中海的神情，才意识到事情真的没救了。
他眼前一黑，感到浑身无力，路都快走不动了。
贾东旭离开考核车间后，拖着步子回到四合院，走进家中。
他今天轮的夜班，所以考核结束后就可以离开工厂。
“考核结束了？”
秦淮茹见他走了进来，一面端水，一面怯生生地问道。
“嗯。”
贾东旭在炕边坐下，没好气地点了点头。
“通过了？”
秦淮茹怕他，但考核结果对改善他们家的生活来说，确实很重要。
“瞧你问的，咱们家东旭怎么可能不通过！”
贾张氏瞪了秦淮茹一眼，没好气地说道。
贾东旭原来心里就压着一股火，听到他老娘的话，彻底按捺不住了。
“少说两句废话行不行！”
贾东旭猛地一拍炕桌，甩手打翻茶碗，“不张嘴没人当你是哑巴！”
这……
秦淮茹和贾张氏吓了一跳，心中意识到结果。
那就是贾东旭这次，又没通过考核。
“哇……”
槐花在炕吓得直哭。
“烦透了，老子真是烦透了！”
贾东旭听到哭声更加心烦意乱，一甩手，从炕站起来走出了家门。
他临出门时，不忘从桌拿走了今天的买菜钱。
一醉解千愁，喝酒，喝酒去！
贾东旭想道。
他嗜酒如命，平常没事，都经常喝得烂醉如泥。
今天遇到烦心事，他更要不醉不归。
贾东旭捏着家里的买菜钱，在街边小酒馆喝了个不省人事。
直到快夜班时，他才趴在酒桌醒了过来，借凉水抹了一把脸，晕晕乎乎地就去夜班了。
酒精作用下，贾东旭全然忘记了轧钢厂醉酒不能班，更不能夜班的规定。
他晃着醉酒的身子，在各种机器、工具箱中间穿梭。
“哎哟！”
没过多久，车间内就传来贾东旭的一声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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