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去年确实生意做的不错,称得上是日进斗金,可是花费缺口也同样很大,可以说晋阳如今在凉州的各项支出都是由顾家的产业支撑的。不然仅凭晋阳这些年的私库,怕是连军队都养不了多少。
她踏入书房的时候顾澜溪正在看各个商铺报上来的账本,顾澜溪挑了挑眉,倒是难得见到她主动到书房来找她。
毕竟平时晋阳才是那个忙得脚不沾地的人。
“你可知秦珂刚刚出了个什么主意?”晋阳径直坐在顾澜溪的对面,端起上面的茶杯,骨节分明的食指在白玉杯沿上一搭。
顾澜溪观她脸色平静,但是语气中却带了几丝赞叹,也来了兴致,微微往黄花梨木的椅背上一靠,轻声道:“哦?你们今日不是商量税制改革吗?”
晋阳将秦珂刚刚所说的主意复述给顾澜溪。
顾澜溪秀眉轻皱,眼底闪过轻微的诧色,道:“如此一来,怕是最先反对的便是那些勋贵阶级。”
事实上,拥有田产资源最多的是权贵家族,一旦出台此政策,世家的利益受损,晋阳怕是便站到了所有世家的对立面。
“没错,他此建议,可行亦不可行。”晋阳何尝不知晓,她端起白玉茶杯轻轻抿了一口,道:“不过这其中也有可借鉴之处,如今改革税制势在必行,但是也不可冒进,需要稳扎稳打。”
“其他官员什么意见?”
晋阳轻嗤了一声,眼底带着几分讥讽,道:“还能有如何反应,损害到了自己利益的事情自然是默不作声了,我估计明日上奏的折子便全是劝诫之语。”
“不过,”晋阳的话音一转,轻笑道:“秦珂此人,倒是愈发有趣了。”
言语之间满是对他的赞赏与爱惜。
他能种田产粮,设计出利国利民之具,亦有商业头脑,如今还能在朝政上给出一些出其不意的建议,但是他却没有政治敏感,甚至就连朝中官职都搞不清楚。
如今也是不知不觉便得罪了一些人,这样的人能够辅佐,却永远不会成王。
晋阳最喜欢的便是他这一点,对她而言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人才。
“你在我面前夸其他人,我可是会吃醋的哦。”顾澜溪突然间探着身子向前靠近了她几分,那张精致的脸庞距离她越来越近,甚至都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她故意绷着脸,紧紧地盯着她那如烟雾般轻柔、如皓月般明亮的容颜。
晋阳晃神过来,听着她略带醋意的控诉,粲然一笑,语气也放柔了几分:“你明知我没有此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