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绞肉机大战,徐风年还只是听过,并没见过。
因为距离上一次的绞肉机大战,已经过去很久,那时候徐风年还很小。
当然,他长大后,也多多少少见过一些弑杀,不过这些都是针对北莽的俘虏,或者山贼流寇。
那些都算不上是真正的绞肉机大战,都竟是被储禄山的人虐杀着玩了。
这次这些军马,都是叶熙正和姚间的人,且都是精兵。
这些人打起来,才真个能叫做是绞肉机大战。
徐风年第一次见识绞肉机大战,主持者竟是自己,这他倒是从来没想过。
虽然徐晓已经把该说什么该做什么都交给他了,他还是忍不住慌张起来,不知道如何开口。
徐晓看向徐风年:“年儿,军中有很多流言,都是质疑你继承北凉的。”
“你需要做点什么或者说点什么。”
“现在中原无战事,除非你去北莽,不过你作为世子,北莽边界不能轻易去。”
“恰好这次的溃军处罚,就是你提升军中地位的大好时机。”
“事情处理的好了,自然就能堵住悠悠众口。”
校场四方都立着一队队的北凉兵。
校场中,这些溃军的甲胄早被除去,加上一路风霜,大部分人都已经衣衫褴褛,狼狈不堪。
好在他们不比那些土匪流寇,虽是狼狈,却也不忘列好队形。
一旁的陈之豹一言不发,他倒是想留下这些军士,不过不可能。
徐晓要对叶熙正和姚间的人,斩草除根。这意味着,徐晓已经开始对北凉内部的统一,下手了。
这只是第一步而已。
徐晓先缓步上前,北凉军齐声呐喊。
徐晓左手一挥,校场声静。
“北凉的军士们,自我徐晓,灭六国,马踏江湖自此,已有二十余载。”
“能有这种功绩,靠的不是我徐晓一人之功,靠的是全军之力。”
“而我北凉军,能如此骁勇,战必胜,攻必克......全靠军纪的严明。”
“场下军士,你们本该随着你们的将军一同战死,而如今,你们的将军死了,你们却仍然站在这里。”
“我北凉,哪有将军死了,士兵还存活的道理?”
校场内,一名虎贲郎出列道:“禀王爷,我等那日已是血战。”
“叶、姚二位将军惨死,我等无不痛心疾首,我们并没有逃!”
“就算要我们死,也不能把我们当做溃军处理,我们从未曾畏战。”
徐风年忽然开口:“放屁,不畏战你们何故还好端端活在这里?”
徐晓伸手制止徐风年,高声道:“这位将士说的好。”
“你说的对,我北凉军,从不会畏战。”
“我徐晓就给你们一个为争取自己荣耀,证明你们不曾畏战的机会,这次绞肉大战,能活下来的。”
“封关内侯。”
场中一片静止,关内侯,虽然无实际官职,不过已经是个爵位了。
徐晓这话说的非常狡猾,战仍是要战,人仍是要杀,绞肉机大战依然在进行。
只改了一个对胜者的封赏而已。
不过封赏不同之后,这几千溃军,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倒是因祸得福了。
关内侯,是这些底层军士和老百姓拼一辈子也难拼来的爵位和荣耀。
不过这份荣耀,最终只属于一个的。
而获得这份荣耀的人,必将踩在另外几千军士的尸骸上。
自然,这份特有的“殊荣”还不是谁都能获得的。
只有这些名义上不算是溃军,实际上还是被当做溃军处理的北凉军才能获得,真是有够讽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