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已深。
纪芜穿着暗色披风,手中拿着连弩,脚步轻快地从房间里走出来。
几乎瞬间,常柏落到她身旁,“二姑娘,属下得罪了。”
他伸手扶住纪芜,运用轻功离开永安伯府,从高处穿街走巷,一路回到定远侯府,落在静思居内。
此时,纪芜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谢铮,想抱一抱他,还想让他试一试自己制成的连弩。
然而,静思居内烛光昏暗,瞧着不像是主人回来的境况。
纪芜不由得心中疑惑,“都这个时辰了,怎么……不是说他今天会回来吗?”
“咦?不应该啊,兄长的确是这样说的,”对此,常柏也很困惑。
就在这时,常青从后院绕过来,“嗯?二姑娘,您怎么过来了?”
纪芜与常柏一起向前走了几步,开口问道,“常青护卫,既然你回到了府上,那侯爷呢?”
对于常青,她接触得不多,因而很不了解。
可常柏与常青是亲兄弟,他在自家兄长的脸上,看到了一闪而过的不自然。
他越发困惑,因此没有出声。
“主子,他……”常青素来踏实稳重,此刻却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见状,纪芜不由得皱起眉来,脸上露出担忧,“怎么了?难不成他为陛下办事的时候伤到了?”
她向着常青走近,神情变得严肃,“他在哪里,我要见他!”
别看平日里,她一副性子绵软的模样,可若真的发起火来,还是很让人招架不住。
况且,无论常柏还是常青,皆知晓面前之人对于自家主子的重要,因而常青只迟疑片刻,便再度开口。
“请二姑娘息怒,主子没什么事,只是当下……恐怕并不能见您。”
“为何?他还没有回来吗?”纪芜的语气稍稍缓和几分。
却见常青轻咳一声,冲着她行礼,“主子他回来了,但……但他今晚已在主院留宿。”
“什……什么?”乍然听到这样的回答,纪芜不由得一愣,“你刚才说什么?”
既然已经开了口,再往下说也就没那么难了,常青再度说道,“二姑娘,主子并不知晓您今晚会过来,他已在主院留宿。”
一字一句,清清楚楚。
纪芜怔在当场。
纵使她心中明白,谢铮与姐姐乃是夫妻,他在主院留宿实属正常。
何况,两人成婚至今不曾圆房,究其原因是两个人皆有过错,若解开了误会,迟早都会有这么一天。
总不可能让明媒正娶的妻子守一辈子的活寡。
可这件事情,心里面知道归知道,真的发生之时,却犹如一把钝刀,直直插入纪芜心头,一点点地凌迟着她。
一时间,她觉得心口绞痛,有些难以呼吸。
脸色当即变得苍白,她忍不住伸手捂住心口,不自主地向后倒退一步。
“二姑娘,您没事吧?”常柏连忙关切询问,常青也投来目光。
“没什么,我……”咽下心头苦涩,纪芜缓缓摇头,“我只是……在为侯爷与姐姐欢喜。”
她想要抬手,将连弩递给常青,却发现自己身上没有一丝力气,甚至她的手在微微颤抖。
顿时,她轻笑一声,在心中暗暗唾弃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