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些老一辈的人们,整日都忙碌于果园中的辛勤劳作,没过多久便如同其他村民一般,将那件不堪回首的往事渐渐淡忘。毕竟,生活还需继续前行,过多地沉溺于过往只会徒增烦恼罢了。况且,有些事情即便牢记于心又能如何?非但无法改变既定的事实,反而可能给自己带来更深重的伤痛。倒不如将其深埋进记忆的深处,从此不再触碰,就让它们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消逝在历史的长河之中吧……
夏华仅仅是略微有所耳闻,听闻有好几位年老的单身汉被召唤至大队部去接受盘查审问。这些个光棍汉们宛如事先商议妥当一般,不约而同且斩钉截铁地矢口否认是自身犯下罪孽。其中有人甚至对着苍天起誓立约,扯开嗓子高声呼喊,还用自己的头颅猛力撞击墙壁,更有甚者干脆解下腰间皮带企图上吊自尽以证清白。如此这般折腾下来,这桩事情到头来终究还是化作了一宗扑朔迷离、无从破解的疑案。要知道,那个时候啊,咱们村里头未破获的疑案可真是多如繁星呢!而且随着时光不断流逝推移,这些案子就越发显得神秘莫测、高深难测了。
说起这事儿来,还真不得不提一下哑婶儿的丈夫——也就是我那位同族同姓的叔父周福成。他可是个专职放牛的人呐!令人惊讶不已的是,面对这样一件离奇古怪之事,他竟然展现出了超乎常人想象的宽容大量。而唯一发生变化的地方便是:他居然也搬离了村庄,将自家住所安置在了位于村落之外不远处的牲口饲养棚里头。这座饲养棚距离苹果园非常之近,近到仿佛都能够嗅到那股浓郁的牛粪气息正伴随着微风翩翩起舞所散发出来的丝丝缕缕亲切感哩!
一天,一头年幼的小母牛不知怎么的死掉了,他杀了小母牛然后煮了一锅小母牛肉。夏华看到的情景是,他端着一碗小母牛肉来到了桃园,用一只豁了嘴的黑碗盛着。夏华听到村支书在与他谈了好长时间的天气和牛的成长问题。我坐在木凳子上,狼吞虎咽地吃他送来的小母牛肉。忽然,指书小声地冒出的一句话让夏华支愣起了耳朵:“志东,那两个坏蛋找到了吗?志东成长着一脸黑锅底似的皱纹,咧嘴笑了笑,“嘿!它娘的,哪那么好找去?嘿-”他说。
紧接着,我清晰地听见从志东那张嘴里源源不断地冒出一连串豪迈且大气的话语:“罢了罢了。说到底,这个女人不就如同天上掉馅饼般被我捡到的嘛。想当年那个寒冷刺骨的冬季,倘若她没有自己主动跑到我的牛圈之中来,那我岂不是依旧孤身一人打着光棍吗!嘿,而且啊,仔细想想,我其实压根儿也没啥实际性的损失呀!您说是这么个理儿吧,村支书?依我看呐,这件事儿咱就这样到此为止得了!”村支书听完志东这番言语后,连连点头表示认可:“确实如此,的确……生活还是该怎样继续便怎样继续呗。”“嗯嗯!”
志东脸上洋溢着愉悦的笑容,爽快地应道:“好嘞!支书,您这儿没啥事儿吧?要是没事儿的话,我可就得先撤啦,今儿个的草料还没来得及铡呢。哎哟喂,这活儿啊,真是没完没了!真他妈烦人!”话音刚落,只见志东伸手拿起自己带过来的那只碗,小心翼翼地将其揣进怀中,然后迈着晃晃悠悠的步子,缓缓走出了桃园。就在这时,我又一次清晰地看到,原来那竟然是一只黑色的碗,而且上面还有一道明显的缺口。
那天,除了这只破碗之外,他还给我们带来了一袋子葵花籽,并告诉我们说这些都是哑婶去年种下的葵花收获而来的果实,特意拿给我们品尝一番。然而,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当听到这些葵花籽是出自哑婶之手时,我们全家人突然间就失去了想要去吃它们的欲望。仿佛只要轻轻咬上一口,就会对哑婶造成某种无法言说的伤害似的。于是乎,那一袋葵花籽就这样静静地躺在那里,无人问津。
黄昏时分,夕阳如血,将天空染成了一片绚烂的橘红色。我们三人齐心协力,小心翼翼地将它栽种在了屋后那片空旷的土地之上。从此之后,每当春日来临,明媚而茁壮的阳光倾洒而下时,原本宁静的桃花园中便多出了一抹耀眼夺目的金黄——那是一片璀璨绚丽的葵花林。
时至今日,我依然对那些葵花怀揣着难以磨灭的美好回忆。它们仿佛拥有生命一般,在微风中迅速生长,展现出令人惊叹的生命力和活力。葵花花盘硕大,宛如一张张灿烂的笑脸,随着风儿轻轻摇曳;而它们的花茎则坚韧挺拔,如同忠诚的卫士,守护着这片美丽的花海。更为奇妙的是,葵花总是不知疲倦地转动着头颅,紧紧追随太阳光线的轨迹,仿佛在与光明共舞,尽情享受着温暖与希望。
不仅如此,葵花还会不断向上伸展,其高度甚至超越了高粱。在那一大片身材相仿的桃树丛林之中,葵花显得格外引人注目、独树一帜。那时的夏华,时常像一只顽皮的小猴子般钻进葵花林中,满心好奇地思索着:“这到底算是庄稼呢,还是该被称作树木呢?”他瞪大眼睛,仔细观察着每一株葵花,试图从它们身上找到答案。
夏日炎炎,骄阳似火。夏华手持一把锋利的镰刀,毫不犹豫地砍向那株幼小的葵花。随着清脆的断裂声响起,葵花杆应声倒下。令人惊讶的是,从那细长的葵花杆中竟然源源不断地涌出一股神秘的植物液体。
这股液体散发着一种独特的气味,既带着一丝腥味,又弥漫着浓郁的甜味。这种奇特的味道如同一股无形的力量,瞬间将我的嗅觉紧紧抓住。我不由自主地靠近去闻,但仅仅只是片刻间,便感觉头晕目眩起来。仿佛整个世界都开始旋转,我无力支撑自己的身体,缓缓地倒在了一旁的桃树下。
时间悄然流逝,我沉浸在深深的睡眠之中,浑然不觉外界的变化。温暖的阳光如同母亲温柔的手,轻轻地抚摸着我的脸庞,似乎想要唤醒沉睡中的我。然而,疲惫不堪的我并未轻易醒来,依然沉醉于梦境之中。不知过了多久,强烈的阳光终于穿透了眼皮的阻挡,照进了我的眼眸深处。我悠悠转醒,只觉得额头滚烫发热,浑身更是被汗水湿透,黏糊糊的让人极不舒服。
揉了揉惺忪的双眼,夏华慢慢睁开眼睛。视线有些模糊不清,但他还是不经意地朝着不远处的饲养棚瞥了一眼。只见志东正弯着腰,全神贯注地忙碌着。他手中握着一根长长的木棍,不停地搅动着石槽中的牛饲料,每一次用力都显得十分吃力。
而在另一边,哑婶静静地站着,她那高高隆起的腹部格外引人注目。她依靠着牛栏,悠然自得地享受着阳光的沐浴。阳光洒落在她脚下的露珠上,折射出五彩斑斓的光芒,犹如一颗颗璀璨的宝石般闪耀夺目。哑婶微微眯起双眸,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那笑容中透露出一种无法言喻的妩媚风情,宛如一朵盛开的鲜花,散发出迷人的魅力。
“呵,园子里的葵花都干死了!”立冬那天,二爷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我和村支书对视一眼,谁也没有接话茬儿,只是默默地端起碗,继续喝着碗里热气腾腾的玉米粥。一时间,屋子里只回荡着此起彼伏的喝粥声:“咝溜——咝溜——咝溜——”这声音交织在一起,仿佛形成了一首独特的交响曲,让人听了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然而,没过多久,二爷似乎并没有因为我们的沉默而停止说话。只见他皱了皱眉,再次开口道:“昨晚啊,志东的老婆生孩子啦。嘿,你们猜怎么着?居然是个丫头片子!”他一边说着,一边摇着头,脸上露出一副不屑一顾的神情,那模样活脱脱就是在谈论一头老母牛刚刚产下了一头小母牛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