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另一个士兵接着说道:“对啊,这不是让我们去送死吗?”
“这种任务怎么可能……”
“他娘的,是不是有畜生嫉妒老子们立功了,想按着老子们的脑袋往鬼子枪口上送!“底下甚至有熟悉国军内斗本色的老兵开始骂骂咧咧了。
罗卫华看着士兵们露出不满和怨愤的表情,眉头微微皱起,他也深知这个任务的艰难,但这绝不是他们抱怨的理由,身为华夏军人,上战场打鬼子是决不容推辞的职责。
他清了清嗓子,沉声道:
“弟兄们,我知道这个任务非常危险,但军令如山,再危险的任务,我们也得去。
这个据点是鬼子的前锋指挥部,如果我们能探明他们的下一步行动计划,就能为整个战局争取到宝贵的机会。我们不是去送死,而是去扭转战场局势,去拯救更多的华夏百姓!”
士兵们听了罗卫华的话,随即七嘴八舌,议论纷纷起来,有的露出了坚定的神情,但更多的是满脸忧虑,这个任务实在太艰险了,甚至又让他们去送死的嫌疑。
而罗卫华见状,也不打算欺骗这些并肩作战的兄弟们,又继续说道:
“我也不想瞒着大家,这次任务确实很艰难,很危险,但我们是二营,我们是守护金陵的一道坚固防线。我们不能退缩,不能让鬼子肆无忌惮地践踏我们的家园和同胞!”
“营长说的是,小鬼子没什么好怕的,咱们这是去杀鬼子,有什么好犹豫的?”罗卫华的卫兵当即出言支持道。
“没错!该害怕的是小鬼子,老子准备要去杀他全家了!”队列中随即也有老兵握拳喊道。
但更多的人,似乎并不愿意去执行这么艰险的任务,阴霾笼罩着刚刚从阎王殿脱身的二营士兵,他们到底只是普通人,面对屡战屡胜的鬼子,也心存畏惧!
而营地的一角,一个新补充进来的士兵李铁旦,脸色有些发白,眼中满是不安和恐惧,他低声咕哝着,声音里杂夹着颤抖:
“这……这根本就是让我们去送死啊!”
怎么这么倒霉,居然被补充进了二营。”
“李铁旦,你在说什么?”旁边的曾志武注意到他的神情,冷冷地问道,他就是刚刚队列里握拳高喊的老兵。
李铁旦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问吓得浑身一哆嗦,脸色更加苍白,他连忙摆手,声音急切而慌乱:
“没,没什么,我,我只是,只是有点紧张。”
曾志武看向他的眼神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怀疑,他早就看出这小子心虚胆怯,此刻见他如此惊慌,心中愈发怀疑。
他猛地转过身来,盯着李铁旦,声音低沉而有力:
“李铁旦,你是不是怕死?”
李铁旦闻言,当即又是一哆嗦,结结巴巴地回答道:
“我……我没有……”
“你没有?我看你就是个胆小鬼!”
曾志武显然不信,他本来就不是眼睛揉的进沙子的人,立马大步上前,一把拎起李铁旦的衣领:
“那为什么你小子每晚做梦,都在那里喊着:‘我不是逃兵,我不想死。‘
我看你小子就是做梦都在想着当逃兵,现在又怕这怕那的,你是不是想投降鬼子?”
“我没有!”
李铁旦应激似的大声反驳,声音中却带着一丝颤抖,眼神也心虚得不敢直视曾志武的眼睛。
他是新补充进二营的士兵,虽然算是个上过淞沪战场的老兵,但没人知道,其实他在淞沪战场上当过逃兵,侥幸的是没有被发现。
事后,李铁旦谎称是在混战中和部队散开了,然后他便成了所属营部里唯一幸存下来的士兵,作为战备力量进入了师属补充团。
而他当过逃兵的事,虽然未被发现,但内心的阴影始终挥之不去,每每午夜梦回,他都仿佛重新回到那片血肉横飞的战场,无数战友鲜血淋漓地注视着他。
李铁旦万万没想到,自己每晚的噩梦,其实一直被一个人偷偷听在耳朵里!
“哼,还敢狡辩,我早就看出你不对劲了!”
曾志武恶狠狠地质问道:
“我问你,你是不是偷偷看了鬼子的劝降书,打算当汉奸?”
李铁旦听到这话,脸色顿时煞白,连忙摇头否认道: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没有?让老子看看你是不是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两人的喧闹早就引得周围士兵纷纷侧目了,曾志武对着几个士兵使了个眼色,他是队伍中比较有威望的老兵了,自然能叫得动一些人。
其实,他早就注意到李铁旦可能偷藏鬼子的劝降书了,只是之前没有证据,不好声张,今天见势不对,自然要验证一番。
在他的招呼下,立刻有几个士兵自告奋勇地围拢上前,动作粗暴地开始搜李铁旦的身。
而李铁旦被曾志武反手束缚着,根本挣脱不开,只能挣扎着喊道: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放开我啊!”
然而,他的呼喊声毫无作用,士兵们毫不理会,很快就有一名士兵在李铁旦紧束着的裤腰里抽出了一封鬼子这几日在金陵城上空频繁投洒下来的劝降书。
“狗日的,李铁旦,你他娘的个孬种,居然真敢狗胆包天,偷藏小鬼子的劝降书!“曾志武的怒骂声如同火山爆发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