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小厮加主管,都平和微笑的站在身后,听有点熟悉,又不太熟悉的新婚夫妻话家产。
好像还挺和睦的。
主子不和,下人遭殃。
主子和睦,下人少挨点骂,赏钱都能多拿二两。
桑云亭这话虽然不是奉承的话,可也还挺好听的,算是一种,非常自然的话家常吧。而且,她也要具体问一问,这事情要丢给她,她总要知道一下流程。
谁聊到,巫镇突然板起了脸。
巫镇突然冷笑了一声。
“你这意思,从没想过我不但会杀人,还会救人吧?”
桑云亭愣住了。
巫镇的语气不太好,自己刚才那句,触着他逆鳞了?
东厂名声是不好,但是,人是个复杂的个体,不是非黑即白。桑云亭也不是纯白善良的姑娘,哪里会计较这个。
“我不是这个意思。”桑云亭道。
可是她还没说完,巫镇打断道:“不过你说得对,我可没有什么慈悲心。不过是手上血沾点多了,拿点碎银子做点善事,让自己死后不要下地狱罢了。”
巫镇说完,站起身来。
“一刻钟后,随我进宫。这次你能逃过一劫,淑妃娘娘是出了立的,你该去谢恩。”
其实皇太后才是决定的人,但是桑云亭没那个资格去找皇太后谢恩,更不够资格去找皇帝谢恩。
说完,巫镇就走了。
一院子的管家丫鬟小厮,大气儿都不敢出。
巫镇面如寒霜,显然很不高兴。
虽然大家都不明白他生气的点在哪里,但老爷就是老爷,老爷生气,难道还要你同意吗?
桑云亭只觉得莫名其妙。
她朝管家招了招手。
管家赶忙走过来:“夫人。”
桑云亭道:“你在这里当管家,多久了?”
管家说:“有五年了。”
虽然巫镇年纪不大,但是很小就到了京城,进了东厂。
这几天桑云亭把巫镇的事情都打探清楚了,他是真苦过来的。没权力没背景,孤儿进了锦衣卫,比别人狠,比别人胆大,比别人机灵。
原本的东厂督主,在一次行动中受了伤,想要退隐。
他需要几个继承人。
这继承人不是那么好做的,有一点硬性要求。
东厂督主,必须是太监。
当时,巫镇虽然只是东厂的一个厂工,也是个英俊潇洒,豪情万丈的男人。给督主做义子,那要放弃的,可是男人的尊严。
而且,一旦放弃,就没办法后悔了。
等有朝一日后悔了,那也没法子重新长一个,或者谁能给你接上。
因此当时的督主几个看好的人选,都有点犹豫。
要么,继续做一个,可能一辈子都是这样的东厂厂公。
要么,放弃男性尊严,搏一个前程。
只有巫镇,巫镇就是那么狠。
当上任督主试探性的提出这个想法,别人都还在犹豫的时候,巫镇一点犹豫也没有。
跪下磕头就喊义父。
成大事者,不但要对别人狠,也要对自己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