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英巷,锦衣侯府。
伤势已经好得七七八八的姜玉书正坐在临窗大炕上,安静地绣着花儿。
雪芝就在一边的圆墩儿上,陪着一起做着绣活儿,几次抬头想说点什么,可看见自家小姐的样子,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她再抬头的时候,就发现,自家小姐的表情有些不对劲,那扎针的动作十分的用力,每扎一下,眉头就紧紧皱起,倒不像是在绣花,而是在扎小人似的。
雪芝不由心中一惊,发现那朵原本用黄色丝线绣的花儿,竟然变成了红色,刺目的鲜红!而姜玉书的垫在绣布下的手指,血都已经顺着指缝淌到了手背,看起来格外瘆人!
“小姐!”
雪芝惊呼一声,上前一把抢过绣花绷子,又气又急,一张嘴,眼泪就不争气的落了下来:“小姐,您这是何苦,这些年再不顺心,您也熬过来了,如今再过些日子,您就能出阁,再也不用留在府里了,您现在……”
她话没说完,就抱着姜玉书哭了起来,姜玉书神色木木的,她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这日子过得没趣儿极了,她也不明白,自己执着了这么多年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了。
好像一直在追逐的东西,在即将追上的时候,忽然大雾四起,她怎么也看不清了。
“小姐,您不要这样。”雪芝抽了抽鼻子,带着浓浓哭腔道:“您若是就这么去了,婢子也不能独活啊,可……”
雪芝说到这里,顿了顿,“可婢子家里,还有老子娘要靠婢子的月例银子养活。”
她也是没有办法了,若是不说明白些,只怕二小姐是不会去想的,她也只能这样求二小姐了。
姜玉书垂眸,忽地璀然一笑,笑容里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