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璧给阮幸安排了住处,便让她好好休息,适应一下新环境,等到发月俸的时候再带她去领。
因为新弟子比较多的缘故,宗务堂上下都非常忙碌,近段时间的月俸估计都会迟一点发放。
不过阮幸表达没关系,因为她恐怕等不到领月俸的时间就会结束模拟了。
如果这次能顺利进入莲池秘境,那么就算结束也是在秘境里结束,不会再回到玄冰宗了。
阮幸想了想,便在宗门玉牌中联系了赵诚。
约定好了第二天早上见面。
隔日。
阮幸见到赵诚时,他已经面貌一新,戴上了专属执法堂弟子的标志。
“恭喜师兄啊,顺利加入执法堂。”阮幸抿嘴笑着说道。
赵诚挠了挠头,“其实加入执法堂不怎么难,因为对于修士来说,维护和值守占去了大部分的修炼时间,执法堂每天都在缺人,还好在拿到丹药和功法之前我不用怎么担心修炼的问题,不然每天花费大量时间在这些事情上面,求仙得道不就更困难了。”
“那师兄安排好了值守哪里?”阮幸好奇道。
“这还不知道,昨日才加入执法堂,堂内的师兄让我先熟悉一下门规,下午再给我安排。”赵诚说着,问起阮幸,“师妹你呢?昨天去沉水峰可还顺利?”
阮幸便蹙了眉,一副受了委屈但不想让人担心的模样,勉强笑道:“算是顺利吧,师兄不用担心我,再怎么样我也已经是记名弟子了,正式成为宗门一员。”
赵诚沉默,昨天进了执法堂,他才开始了解大宗门之中各种修仙世族盘根错节有多复杂,世族弟子犯了错,跟普通弟子的处罚标准都不一样。
即便刑师妹真的受人欺负,他们两个也根本做不了什么。
只能叹口气安抚了几句。
阮幸本想着让赵诚在宗务堂打听一下那张名单上都是一些什么人,毕竟人选已经确定,玉签也已经发下来了,在宗务堂中应该也不算什么秘密,而执法堂弟子与宗务堂联系颇多,以他的性子和能耐应该不难才是。
不过聊了半天,都没听赵诚提起过关于莲池秘境的消息。
难道莲池秘境的信息并没有公开,只是她一下子就接触到了宗门内的亲传弟子小团体,所以觉得这消息不算保密?
罢了,赵诚只是一个刚刚加入执法堂的新弟子,办这种事对他要求还是太高了一些。
既然赵诚帮不上忙,她就想再聊几句便打发他回去。
等下还要去炼器峰找徐思睿,不过她现在又不认识徐思睿,直接过去有些太明显了,还得想个理由才是。
只不过她没想到的是,徐思睿并不在炼器峰。
自从得知父亲牺牲的消息后,徐思睿便一蹶不振,已经近一个月都没有去过炼器峰了。
琴台鹤也不在宗门,她也没法去瑶光峰偷看了。
徐家现在六神无主,所有心思都放在仙元城中那几家灵米铺子上,甚至还想要让穆时回来帮他们保住铺子,只是穆时是宗主亲口派去南州,让他不到一月便回来岂不是异想天开,更何况现在南州唯一能主事的就是穆时,把他再调回来,南州那边连个金丹期都没有,矿场怎么办?南州的弟子们又怎么办?
徐思睿唯一能呆的地方就是执法堂了,至少,母亲还在这里。
不过母亲的日子也不好过,从前其他弟子为了敬她还会称一句夫人,现在堂主都要换人,谁还在乎一个堂主夫人呢?
朱丽华看着女儿,叹口气,“你也颓废了好些天了,该想想以后了吧?”
徐思睿木讷的转动眼珠,“以后?什么以后?”
“趁着徐家现在还没彻底完蛋,带着那些嫁妆找一个合适的靠山,就算你这辈子都不能结丹,可你还有百年的寿命,难道后面百年都要当人下人吗?”朱丽华毫不客气地说道。
她当初若没有孤注一掷地勇气,现在早已经不知道埋在那片山谷里发霉了。
既然上天给了她灵骨和姣好的容貌,这便是她在修仙界寻求生存的资本。
徐盛平都已经死了,她就该为自己和女儿找到一条新的退路。
“宗主为了补偿你,不是给了你一枚玉签?你好好想想该怎么利用。”
徐思睿自然明白母亲的意思,苦笑道:“第一批的二十人,除了内门的梁悦,其他哪个不是天之骄子,怎么会看上我?而且以我的修为,恐怕在秘境中也帮不上什么忙。”
“既然你知道你进入秘境的收益不大,为什么要进?你不知道岳明祺不在名单当中吗?”朱丽华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徐思睿愣了一下,开始思索。
岳明祺是宗主的亲传弟子,但宗主为了避嫌,没有让岳明祺在第一批名单中。
宗主不是世族出身,他没有子嗣后辈,岳明祺算是他看着养大的,虽然他资质不算很好,两百多岁才金丹初期,但按照预估,他还是很有希望突破元婴的。
难道宗主给她这枚玉签,就是为了让她以此和岳明祺搭上关系?
她嗫喏道:“宗主岂会看得上徐家这点东西……”
“真是笨死了。”朱丽华点了点女儿的额头,坐在了她的身旁,“宗主看不上,岳明祺可看得上,而且以他的修为和身份,刚好能保住徐家这几桩生意。”
徐思睿沉默了。
岳明祺是一个非常世俗的修士。
一枚玉签加上徐家那些东西,他的确有可能愿意接纳和保护,毕竟他的师尊是宗主。
可是她真的能像之前那样过潇洒的生活吗?
而且她是火炼法的炼器师,常年的炼器让她身材不像其他女修那样纤细柔美,皮肤也是健康的小麦色,不似仙气的那种白。
炼器是她的爱好和吸引父亲注意的手段,曾经她也为这样的自己而暗暗感到骄傲,但她知道,其他男修是不喜欢她这样的女修的。
“他会喜欢我吗?”徐思睿喃喃说道,又想起了总是冷着脸的琴台鹤。
“你管他喜欢不喜欢干什么?只要生下一个有灵骨的孩子,你后半辈子还担心什么?”朱丽华苦口婆心的说道,但想到女儿从小也算是被宠爱着长大,不一定能想明白这其中,情爱是最不重要的东西。
又长叹一口气,朱丽华道:“还有一天时间,你好好想想,若是想明白了,今天晚上就去找岳明祺见一面,想不明白,就等徐家散了以后当一个普通的修士,反正你炼器的本事勉强也够你自己用。”
徐思睿应了声,朱丽华便不再言语,转身出去了。
若非朱丽华并不是徐盛平正经举办过大典的道侣,若非朱丽华当初不是生孩子亏损了身体后用丹药堆砌修为强行结丹……如果她是一个有着真凭实力的金丹真人,未必不能保住徐家,可世间没有那么多如果。
徐思睿终于走出了房门,她想出去吹吹风冷静一下发热的头脑。
而阮幸则有些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你刚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