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绣打断了儿子的话,“斌儿也都好。”
宗政允笑笑,“那本王就放心了。”
说完,在两人惊诧的目光注视下,转身施施然跨上车辇。
紫羽放下了珍珠帘子。
龙胆一挥手,“继续前行!”
队伍浩浩荡荡地从吉郡王府门前路过,头也不回地走了。
留下苏锦绣母子在风中凌乱,好半天没反应过来。
“娘,王爷表弟他,他就这样走了?”沈京斌指着队伍的尾巴,不敢置信地问。
苏锦绣脸色阴沉,“进去再说。”
下人们战战兢兢地跟在后面,一个个鹌鹑似的,缩成了一团,生怕遭受池鱼之殃。
苏锦绣扫了他们一眼,“都杵着做什么?还不快去干活?”
“是,王妃。”
下人们如蒙特赦,纷纷溜之大吉。
沈京斌一脚踢飞地上的石子,气闷地道:“娘,你说禹王到底什么意思啊?过家门而不入,这不是打咱们吉郡王府的脸吗?”
“什么意思?”苏锦绣冷笑一声,“这不是明摆着的么,人家瞧不上咱们吉郡王府呢!”
果然是长大了啊。
五年前虽然调皮莽撞,对待自己这个舅母却还是有几分客气和尊重,如今不一样了,封王了,不把他们这些外戚放在眼里了。
说来说去,都怪自家没本事呗,给不了人家助力,也怨不得被人家无视。
苏锦绣牙都快咬碎了。
不过很快她就冷静了下来。
看不起又怎么样?还不是乖乖下来跟自己这个舅母打招呼?只要丽妃还在,他宗政允就别想摆脱吉郡王府这个外家!
正想着,外面又传来了熟悉的喧闹声。
沈京斌从门缝中望了眼,埋怨道:“娘,你刚才为什么不让我说啊?你看外面那些刁民,又把咱家大门给堵了。”
“这事儿你跟禹王说有用吗?”
苏锦绣没好气地白了儿子一眼,“欠账还钱,天经地义,便是禹王也管不了,只会让他觉得咱们这个母族是个拖累。再说了,他本来就瞧不上咱们,要知道你干了这么件蠢事,你说他会不会更疏远咱们?”
沈京斌的脸顿时垮了下来,“那该怎么办才好?”
开了赌局不兑现,是要吃官司坐牢的,而且家产也都要被查抄拍卖以作抵债。
这样的后果,苏锦绣又怎会不清楚。
她叹了口气,“事到如今也没有别的法子,只能想办法筹钱了。娘这些年也存了一些银子,还有十几间嫁妆铺子,外加两个庄子,都卖了吧。”
即便如此,也还是远远不够。
想了想,苏锦绣一咬牙,“再不济,娘去你外祖母那儿跑一趟,你外祖母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咱们郡王府就此垮掉吧?”
那倒是,外祖母素来最疼的就是娘,肯定会出手相助的。
沈京斌终于安下心来。
“不过斌儿,你要牢记这次的教训,以后没把握的事坚决不能干。这样大的窟窿,娘能帮你填一次,填不了第二次,听见了吗?”苏锦绣叮嘱道。
“听见了娘。”
沈京斌还是有些不服气,弱弱地辩解道,“儿子就是因为太相信段秀了,以为他必赢的,谁知道……”
谁知道是个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
听了儿子的话,苏锦绣眼里闪过一丝不屑。
还以为段家会有什么手段,让那江湛进不了考场呢,结果竟然什么事都没发生,真是没用。
早知道自己就动手了,也不至于落到如今这样的境地。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迟了。
“走吧,跟娘去清点库房,能卖的都卖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