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两年后才偶然得知,龙浅为了一个男人,叛出了月影楼,不知所踪。
没想到再次见面,竟是在这艘破船上。
人生啊,就是这么无常……
杜若刚走过来,就看到老铁头呆呆地靠在甲板边缘,脸上写满了惆怅。
连她靠得这么近都没有察觉。
“老铁叔?老铁叔?”杜若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您没事吧?”
老铁头这才如梦初醒,连忙站起身来,“哦哦没事,好着呢。”
他笑道:“太太放心,聋婆已经被我打跑了,不会再回来了。”
杜若松了口气。
那就好。
她的视线落到了老铁头身上,疑惑地挑眉,“怎么打架把衣裳都撕破了?”
老铁头低头一看,“……”
忘了,自己还光着身板子呢。
他急急地捂住了胸口,拔腿就往自己住的舱房那边跑,“哎呀冷死老头儿了,老头儿找衣服去了,太太您自便!”
看着老铁头落荒而逃的背影,杜若耸了耸肩。
行吧,反正威胁都已经全部除掉了,大伙儿紧张了这么久,也该歇会儿了。
正要转身进去,目光不经意地扫了一眼前方,忽然间愣在了那里。
糟了!
她赶紧跑进饭厅,高声道:“大伙儿都听我说,咱们好像要进贼窝了!”
本来闹哄哄的饭厅,瞬间针落可闻。
众人面面相觑。
颜夫子神情凝重,问道:“杜娘子,这话怎么讲?”
杜若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干脆把人都喊到门口,让他们自己看。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江面上起了一层薄薄的雾气。
依稀可见,前面几百米外,有座江心岛,岛边停靠着几十只密密麻麻的小船。
还有三四艘不大不小,装饰豪华的舫船。
上百个拿着鱼叉的男人正站在岸边,不停地朝这边挥手,虽然看不清表情,却能感受到他们的兴奋和激动。
众人缩回脑袋,一个个脸色苍白。
不用说,这些都是水匪的同伙,在这儿等着收战利品呢。
扁豆豆哭丧着脸,喃喃地道:“怎么会这样呢?船怎么会开到贼窝里来呢?”
杜若也懵逼。
对呀,怎么会直接开进了贼窝呢?
她忽地灵光一闪,忍不住拍了拍自己迟钝的脑门儿。
晕,把船老大他们给忘了!
杜若赶紧朝舵舱那边跑,一进去,果然看到地上躺着好几个昏迷不醒的男人,其中就包括船老大。
还有一个男人正在掌舵。
可不就是之前矮脚虎派去开船的那个喽啰?
见杜若进来了,那喽啰顿时慌得不行,噗通跪在了地上,“姑奶奶饶命啊!”
杜若踢了他一脚,“立刻停船!”
那喽啰不敢反抗,忙不迭照做。
其他人这时候也涌了进来,合力将船老大和他的手下都救醒了。
花了好一会儿才搞清楚状况,船老大眼巴巴看向了杜若,“杜娘子,咱们现在应该往哪儿开?”
“还能往哪儿开。”扁豆豆最是嘴快,“当然是掉头,去凤阳府啊!”
大伙儿纷纷点头。
不往凤阳府开,难道还要进贼窝不成?那不是找死嘛。
颜夫子身为带队先生,自然要将学生的生命安全放在第一位,于是也道:“咱们还是先去凤阳府,让官府来处置这些匪徒为好。”
杜若正要开口。
一直沉默不语的江夫子突然说话了。
“我认为不妥。”
所有人往他那边看过去,七嘴八舌。
“有何不妥?”
“不掉头,莫非要撞上去,硬碰硬不成?”
“就是,咱们船上有武功的就那么几位,就算老铁叔本事高强,也对付不了上百号人啊!”
“听我的,还是赶紧逃吧……”
小小的舵舱顷刻间变成了菜市场,吵得不行。
江夫子也不急着争辩,等嘈杂质疑的声音小了下去,才不紧不慢地说:“我只问一句,假如你是水匪,看到即将到手的肥羊,突然间掉头跑了,你会怎么做?”
“这还用说,当然是追呀!”扁豆豆脱口而出。
江夫子笑笑,没再作声。
在场的都不是蠢蛋,点到即止便可。
大伙儿总算是明白过来了。
也就是说,如果他们现在掉头逃跑,很可能会引起水匪们的疑心,然后立马就会乘坐小船追击。
这艘船大是大,却又旧又破,用不了多久便会被追上。
到时候还是免不了一场恶战。
逃,是逃不掉的。
想到这里,众人好不容易放下的心,又重新悬了起来。
“那可如何是好?”有人捶胸顿足,后悔不已,“早知道我就不来了,下次再考也不迟啊……”
杜若暗暗撇嘴。
抱怨有个屁用,想办法呀。
“都别慌,我有个主意。”杜若指了指蜷缩在角落里的喽啰,“咱们可以利用他。”
那喽啰瞪大了眼睛,惊恐地盯着杜若。
杜若走过去,命令道:“张嘴,不然打死你。”
喽啰,“啊……”
很好,杜若随手丢了一颗维生素进去,“这是一日丧命散,从现在开始,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要是不听话,一日后毒发,肠穿肚烂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