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不能说的。
也许在这些贵人眼里,江漓不过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小人物。
但在她心里,江漓是她的骄傲。
果然,贵妇们面面相觑,都不大敢信。
要真只是一个捕头家的太太,县令夫人为何会如此看重?而且还是隔壁县的捕头。
这不合理啊。
众人忍不住看向了林夫人。
林夫人哪里不知道她们在想什么,心思一转,故作高深地问:“各位可听说过江墨年这个人?”
江墨年?贵妇们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鼎鼎大名的乌头才子,当年可是万千少女的梦中情郎啊,谁不知道?
可惜英年早逝,徒留叹息。
有那机灵的马上就想到了,“夫人的意思,莫非江漓跟江墨年有什么关系?”
“不错,江捕头正是江墨年的长子。”林夫人笑吟吟道,“你们还不知道吧,这次玉龟山剿匪之所以能如此顺利,江捕头可是立了头功的,光他一人,就斩下了近两百颗人头,有朝一日若是得了机会,飞黄腾达了,只怕我们这些人想巴结都巴不上呢!”
贵妇们仔细一想,还真是。
一个人剿了二百多个匪徒,那得多厉害?这样的猛将,岂会甘心当一辈子的小捕头?
他要是没点真本事,又怎能娶到杜氏这样美貌的妻子?
霎时间,众人看向杜若的眼神都变了,越发亲热了起来。甚至还有人开始打听,问她家里可有妹妹,成亲了没有?
杜若一一礼貌地回应。
至于妹妹么,“我娘就生了我一个。”
杜明珠那个坏种她是坚决不认的,就算她肯认,人家敢要吗?要是看到杜明珠那满身的疙瘩,不被吓死才怪。
说笑间,下人们已经端来了瓜果点心,还有丰盛的饭菜。
宴会开始了。
......
女宾这边其乐融融,花厅那边也同样热闹。
沈京斌摆足了架子,姗姗来迟,不过好在终于在午时之前赶到了。
众人推杯换盏,谈笑风生。
听说沈京斌是知府大人的外甥,又是此次剿匪的主事官,陪客们的言语都十分热切,甚至带着点儿谄媚,话里话外都是讨好。
沈京斌也十分享受这种感觉。
看,这才是他该有的待遇。
趁着酒还温着,沈京斌傲慢地开了口,“此次剿匪,知府大人十分重视,之所以派本将军前来,也是信任我这个外甥的能力。”
他看向了李县令跟林县令,嘴边勾起一抹志在必得的笑意,“两位大人想必也能体谅知府大人的一片苦心,不会做出让他老人家失望的事情来吧?”
言下之意,识趣点,把功劳算到我头上。
否则知府大人可就要不高兴了。
李县令跟林县令对视了一眼,都没吭声。
陪客们不知内情,纷纷附和。
“知府大人的眼光自然是极好的,要不然也不能挑中沈将军前来剿匪。”
“都说外甥似舅,沈将军果然跟知府大人一样才华横溢,将来必定前途无量!”
“放心吧沈将军,知府大人绝对不会失望的……”
沈京斌的笑容越发扩大,“两位大人怎么说?”
李县令仰头猛灌了一口酒。
然后砰一声倒在了桌子上,没了动静。
大伙儿都呆住了。
“没想到李大人的酒量如此之浅,竟然这么快就喝醉了。”林县令装模作样地摇了摇头,吩咐下人把李县令扶去客房休息。
沈京斌沉下了脸。
老东西,故意装醉是吧?当他傻呀,这都看不出来?
行,你尽管装,总有醒的时候!
他转向了林县令,“林大人……”
林县令立马举起酒杯,堵住了沈京斌的话头,“来来来,有什么事下了饭桌再说,喝酒喝酒。”
陪客们也渐渐看出了点门道,不敢掺合,赶紧举杯陪笑。
王不就瞅了眼江漓。
江漓面色淡然,无波无澜,仿佛刚才发生的事与他无关似的。
王不就起身站了起来,朝沈京斌拱了拱手,嘿嘿笑道:“沈将军慢慢吃,我也喝多了,去上个茅厕。”
说完也不等沈京斌反应,转身就走。
站在沈京斌身后的小厮寻花刚才喝了不少茶水,这会儿正尿急,听到茅厕两个字,终于憋不住了。
“公子,小的也去方便一下…”他凑到主子耳边,苦着脸说道。
沈京斌正在气头上,立马把他当成了出气筒,“这种事也要跟本公子禀报?要不要本公子抱着你去啊?还不快滚!”
寻花缩着脑袋退出了花厅。
公子真是越来越难伺候了,动不动就生气。
站在门口,他环顾一圈,然后拉了一个下人问道:“茅房在哪里?”
下人随手指了指。
寻花连忙夹着腿往那边跑去。
过了好一会儿,才终于一身轻松地出来了。
正准备回花厅,忽然听到花园那边传来了女人的笑声,他勾起脖子望了望,见花团锦簇中,七八个妇人正围坐在亭子里吃着席面,不时说笑着。
其中一个特别引人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