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司竹闲咽下了最后一口气,直挺挺地躺进了棺材里。
按照规矩,出殡的前一晚家人亲戚都要过来守灵,算是送死者最后一程。
就在他们一边烧纸一边哭丧的时候。
突然间,狂风大作,棺材板砰一声被掀开……
“诈尸了?”杜若好奇地问。
柯大夫动了动跪得酸疼的膝盖,点头,“可不是,司竹闲死而复生,之后像变了个人一样,胆子也大了,也不结巴了,而且还莫名其妙地多了一身高超的医术。”
说到这里,他瞄了杜若一眼。
“据说跟杜娘子你一样,也是睡梦中遇到了一位白衣飘飘的老神仙,说跟他有缘,然后就把医术传授给了他。”
杜若:“……”
不能吧?这么巧?
这么俗套的借口都能撞,不会是老乡吧?
“后来呢?”杜若问。
“后来司竹闲名声大噪,被庆国皇帝召进了宫里,当了两年太医。”
“再后来庆国灭亡,宗亲皇室被斩杀殆尽,一个不留。司竹闲因为医术逆天,先帝舍不得要他的命,于是放了他一马。”
“这之后司竹闲开始四处游历,悬壶济世。偶然的机会,他捡了两个无家可归的孤儿,带在身边教导。”
“其中的小徒弟,就是君神医。”
杜若总算明白了,为什么柯大夫会这么执着地要拜她为师。
柯大夫认定了她跟那个司竹闲一样,都是在睡梦中得到了神的指引,君神医的医术已经那么厉害了,他的师父就更不用说了。
所以当自己这个天选之人的徒弟,绝对会受益匪浅。
甚至能像君神医那样,成为一个传奇。
杜若头疼,这算不算挖坑给自己跳?早知道她就另外编个故事了……
“杜娘子,我是诚心拜师的,请您务必收下我!”柯大夫不由分说磕了一个响头。
杜若跳开老远,“那不行,我才多大?您多大?我可不能占您的便宜。”
柯大夫急了,“话可不是这样说的,能者为师,项槖七岁还为孔圣人之师呢,杜娘子怎么就不能当我的师父了?”
理是这么个理,但是收这么老一个徒弟,杜若总觉得怪怪的。
“柯大夫,病人又吐血了!”帐篷那边有人在喊。
柯大夫下意识想爬起来,可是看了眼杜若,又跪了回去。
杜若跺了跺脚,“行了行了,我答应还不成吗?你赶紧过去看看吧。”
柯大夫喜上眉梢,响亮地答应一声,“嗳,知道了师父!”
说完终于舍得起来了。
跪得太久,腿麻了,还险些栽了一跤。
等那阵子麻劲儿过了,才撒腿朝着帐篷那边跑去。
杜若也转身往回走。
边走边挠头,怎么会这样呢?她怎么就稀里糊涂地收了个老徒弟呢?
罢了,收就收了吧,反正自己也不吃亏。
大不了送他一本外科医书好了,柯大夫是军医,肯定用得上,到时候也能多救治一些伤兵。
嗯,功德一件。
杜若也很快就释了怀。
进了帐篷,杜若蹑手蹑脚地走过去看了看,发现江漓还熟睡着。
本来想打水擦个身子的,想想还是算了,省得把他给吵醒了,明天再说吧。
杜若趴在江漓旁边,安心地闭上了眼。
半睡半醒之间,她的脑海中突然蹦出了几个疑问。
司竹闲呢,死了么?要不然为什么江湖上只有他徒弟君神医的传说,而很少人再提及司竹闲呢?
还有,不是收了两个徒弟么,还有一个哪儿去了?
最奇怪的是,那个孕妇是谁?无缘无故的,那些男人为什么要砸了司竹闲的早点摊?
杜若似乎闻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