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出来啊,这老娘们儿还挺那啥的。”
“可不是,声音那么大,万一把人引来了怎么办?”
刚准备过去提醒一声,前面忽然出现了一个灯笼,正急速往这边移动。
糟糕,还真的有人来了!
这会儿过去提醒已经来不及了,为免全军覆没,两人只好不讲义气地先溜了,躲在不远处的树后面观察情况。
那灯笼走得很快,不过片刻就到了柴草垛附近,然后停下了。
提着灯笼的不是别人,正是新任村长江桐。
江桐是个热心肠,自从当上村长后,十分尽职尽责,谁家有困难,他都会尽力帮忙;谁家有纠纷,他也会去当和事佬。
就连晚上,也时常提着灯笼满村跑,防止有人偷鸡摸狗,损坏村民利益。
本以为又是一个平静祥和的夜晚,谁知道走到这个地方,却听见了异常的声响。
他循着声音走过去,手里的灯笼往前照了照。
“你们在干什么!”江桐一声大喝。
苟老七吓得一哆嗦,急忙爬起来,惊慌失措,“我,我没干什么……就是,是做好事来着……”
做好事?江桐看向了地上的女人。
经过了刚才那么一番折腾,曹氏的脑子已经清明了许多,想到自己刚才做的事,她眼前一黑,差点儿瘫软在地。
“啊啊啊……你这个畜生,不得好死!老娘跟你拼了!”
曹氏扑向了苟老七,带着黑泥的指甲在他脸上跟脖子上又抓又挠,又哭又骂。
苟老七没有防备,被挠了满脸血,也恼了,反手就是一巴掌。
“是你说想要,求老子的!这会子来装什么无辜!”
曹氏往地上一坐,拍着大腿嚎起来,“我不活了,苟老七伤天害理,残害良家妇女啊……”
苟老七气得七窍生烟,还要反驳,江桐一把将他揪住,厉声道:“走,跟我去祠堂说清楚!”
江桐人高马大,苟老七哪里挣脱得开。
最终被扭送到了村里的祠堂那边跪着,等候处置。
这件事很快惊动了整个龙泉村,一下子,全村的狗都叫起来,油灯一盏一盏地亮起来,人也一个一个地跑出来。
江家老宅那边自然也听见了动静,江莲儿想出去看看,被阎婆子严厉阻止了。
“怎么跟你说的?大晚上的,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去凑什么热闹?别总学你娘。”阎婆子拉着个老脸教训道。
想了想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你娘呢?”
以曹氏的德行,这时候早该从房里冲出来了才对。
阎婆子正要进去瞧瞧,外面有人在喊:“宗宝他奶,快些去祠堂看看吧,出大事儿了!”
......
祠堂外面早已经围满了人,七八个火把点起来,将偌大的空地照得宛如白昼。
没想到一天之内,竟然可以看两场热闹。
而且还都是江家贡献的!
大伙儿脸上的兴奋是藏都藏不住,虽然都是看热闹,心情却大不同。
白天江家二房那场热闹,那是带着敬畏和好奇;
而眼前这场热闹,只有鄙夷跟唾弃。
“呸,大晚上的跟男人私通,真不要脸。”
“之前曹氏还到处跟人说江漓的丈母娘勾三搭四呢,原来真正勾三搭四的是她自己!”
“就是,还往郑氏身上泼脏水,我看是她自己没男人活不下去才对。”
“一家子丢人的玩意儿,老的老的这样,小的小的也这样,江家大房这是要作死啊……”
江家大房的名声,这下算是彻底臭大街了。
唉,可怜曹氏的女儿江莲儿,以后怕是说不到好人家咯……
阎婆子赶到的时候,正好将这些闲言碎语听进了耳朵里,当下就两眼发晕,几乎没站稳。
她稳了稳心神,抬脚走到江族长跟前,“族长大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还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呢!”
江族长的拐杖恨恨地在地上戳了又戳,“你们大房就不能安生一点吗?今儿这个明儿那个的,这是跟我们江家一族的脸面杠上了,不丢干净誓不罢休是不是?”
阎婆子勉强扯了扯嘴角,“您先别发火,事情到底怎么样还没有定数呢。”
她看了眼跪在祠堂门口的曹氏。
曹氏正一边哭,一边往旁边五花大绑的苟老七身上吐口水,骂骂咧咧。
“曹氏嫁到我们家二十多年了,她什么样的性子族长大哥应该很清楚,蠢是蠢了些,但要说她不守妇道,这不可能。”阎婆子继续说道。
江族长斜着她,“你的意思是,江桐污蔑你家儿媳妇?”
“……我不是这个意思。”阎婆子连忙否认。
站在一旁的江桐插话道:“二奶奶,我江桐可以对天发誓,他们两个在柴草垛里乱来,是我亲眼所见。不过曹婶子究竟是自愿的,还是被强迫的,得问过才知道。”
两者性质不同。
如果是自愿的,两个人都要受到处罚。
但如果是苟老七强迫的,曹氏也是受害者,那苟老七的麻烦就大了。
阎婆子脸色灰败,点点头,“行,那就问问吧。”
江桐走到祠堂门口。
所有人都静了下来,包括跪着的曹氏跟苟老七。
“你们自己说吧,怎么回事?”
曹氏抹了一把眼泪,指着苟老七大声控诉:“是他趁我喝醉了酒,强迫的我!”
“你放屁!”苟老七不服,“就你这样儿,又老又丑的,老子会强迫你?明明是你自己勾引的老子好不好?老子看你可怜,这才勉为其难帮帮你。你倒好,提上裤子就不认账了,还反咬老子一口,你这样恩将仇报,当心天打五雷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