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讪讪笑笑,并没有说出实情,指着身后昏迷的申屠佑胡扯道:
“这不是我家哥哥打猎受了伤,急需进城医治,我这才日夜兼程的赶路嘛。”
申屠均顺着辛可然的手指,看向她身后藤蔓上的男人。
因着辛可然刚刚逃跑的有些着急,现下申屠佑的脸被藤蔓遮挡住了,这引起了申屠均的怀疑。
他递给墨离一个眼神儿,随后放轻语气轻柔道:“这样啊......”
“可现在城门已经落锁,你就算过去,也会被拦在城门外的。”
辛可然表情难看,好在黑夜中并不是很明显。她十分担心申屠佑得不到及时的救治,而失血过多死亡。
那样的话,她也会毒发身亡的。
脸色惨白的辛可然,不由得语气也有些着急:
“那怎么办,我哥哥要是死了,我一个人也活不久了。”
申屠均一听辛可然的话,就知道这女子没太多心眼儿,他嘴角慢慢上扬,压抑着喜悦道:
“我这弟弟学过几年医术,身上也有跌打损伤的药,可以帮你哥哥瞧瞧伤口。”
“真的吗!太好了!”
辛可然听到他们有药,立马积极地掀开藤蔓挡着的申屠佑。
因着自己和申屠佑的衣服都换了,申屠均的脸也换成了他手下的脸,辛可然并不担心自己会暴露。
墨离看了看自家主子,随后冷着脸吹亮了怀里的火折子,掀开申屠佑的衣服,露出他肚子上的刀伤。
申屠均看到那伤口时,手指不自觉地握成了拳头。
他压着情绪道:“姑娘,你哥哥这伤口不像是打猎造成的,更像是他人用刀捅的......”
辛可然被申屠均的话,激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没想到这人还能从伤口判断缘由。
强忍着颤抖,辛可然解释道:“我哥哥平日就是用刀和箭一起打猎,碰上凶猛的野兽,刀比箭更有用。”
申屠均闻言,沉默了会儿,没有再质疑辛可然的话。
毕竟,猎户多些武器防身实属正常。
辛可然见申屠均不再追问,轻轻呼出一口气。
她现在才后知后觉,万一这两人是来追杀九皇子的,她刚刚那般没有防备的样子,会不会漏洞百出?
辛可然正担惊受怕着,突然听到申屠均又问:
“姑娘的胆子真大,想必刚刚路过那些尸首时,也不曾害怕吧?”
辛可然脸色一僵,这神情直愣愣地被申屠均全看了去。
她注意到面前蹲着的墨离,也将手放在了腰间的佩剑上。
千钧一发之际,辛可然演技爆发,皱着小脸苦巴巴地挤出两行眼泪,双手颤抖着捂着脸,原地蹲在地上闷声道:
“大哥,我什么也没看到,我只是想救我哥哥,我什么都不会说出去的!”
申屠均微眯着双眼,紧紧盯着缩成一团的辛可然。
此刻,辛可然所有害怕的举动,都在为她的演技增添自然感。
她没有否认自己没有见到那些尸体,毕竟这两人追到这里,必是看到了什么痕迹。
申屠均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他没有直接杀辛可然,是因为不远处就是城门口,城门上值守的士兵可以看到这里,万一这女人大喊大叫,他的大计就会暴露,得不偿失。
他低头看了墨离一眼,墨离摇摇头否定了人皮面具的存在。
申屠均这才伸手虚扶起辛可然,笑呵呵地道:“也不知道是什么仇怨,尸首竟然就那般放在那里,我们路过时也被吓了一跳呢。”
辛可然吧嗒吧嗒地掉着眼泪,朦胧地看向申屠均,用一种傻到天真的语气反问道:“大哥你们也被吓到了?”
申屠均虽然很不想重复自己的话,但眼下撇清自己和那些尸首的嫌疑才是最重要的。
他点点头道:“是啊,所以我们才那么谨慎地试探你。”
辛可然破涕为笑,伸手打了一下申屠均的胳膊道:“大哥真会说笑,我一女子,如何杀的了那么多人,更何况我哥哥还受伤呢......”
申屠均身子一滞,没有接话。
提到申屠佑,辛可然立马转移话题道:“大哥,你不是说你弟弟有跌打损伤药吗?可否给我哥哥用一些,日后我定涌泉相报!”
墨离无语地看向自家主子,极其不情愿地掏出药瓶,撒在申屠佑的伤口处。
那药可是用了数十种珍贵的药材研磨而成,说是价值千金也不为过,如今却给乡野村民使用,真是暴殄天物。
申屠均并不在乎这些小事,只想快些撇开辛可然,“药也用了,姑娘你就在此等到天亮,城门开时便能进城就医了。”
辛可然蹲下身为申屠佑系好衣带,语气轻快地道:“多谢大哥!不知大哥贵姓?日后也好报答。”
墨离见辛可然竟然妄想知道自家主子的名号,冷着脸就想拔刀,申屠均按住了墨离的动作,保持着笑容闭了闭眼道:
“免贵姓沈,一些小事无足挂齿,姑娘不必放在心上。”
申屠均说完,转身就要离开,却听见身后的辛可然又狗腿地喊了一声:
“大哥,你们是要进城吗?能不能带我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