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仍然可以继续唤我为小舅舅。”
得不到想要的回答,四喜又问:“那阎野呢?也跟着唤你小舅舅吗?”
“阎野与你有婚约,他顺着你叫我小舅舅也不是不可以。既说到此了,我这个做小舅舅的也多闲问几句,你们二人准备何时成亲?山下什么都有,远比山上好的多,若要成亲,合该风风光光大办一场。阎野,我的外甥女可不能草草出嫁。成亲事多繁琐,至少得提前几月开始准备。”
四喜越听脸越黑,鹤栖的语气听着不像违心话。
阎野知道四喜不高兴了,可也得为她扳回一城,故,道:“还是唤您应唤的尊称吧。四喜的童养夫并不止我一人,都是个顶个儿的好相貌,好才华。且,山外的好男儿也比比皆是。晚辈觉得,也很该让四喜看看山外更好的选择,若她还愿意选择我,不用您说,我也得我所能给她最好的。可若是她有更好的选择了,我叫您小舅舅的过往,就会给她平白招来流言蜚语。个人拙见,还请您见谅。”
“你有很多个童养夫?”
“是啊,一共十二个。”
鹤栖当即叫来人将阎野带去住处,将四喜独自留在书房问话。在听见侍从尊鹤栖为魔君的那一刻,四喜只觉心都凉透了。
叫她在身边坐下,将茶盏推到她跟前,鹤栖道:“现在说说你那十二个童养夫吧。”
“有什么好说的呢?魔君就这么好管我的事?何时成亲你要管,童养夫你也要问?我于魔君而言,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外人罢了。魔君这么操心我的姻缘,究竟是成人之美,还是想我快些出嫁别缠着你?”
“你生我气了?”
四喜瞥了他一眼,自己都不曾发觉语气中有些阴阳怪气的说道:“我哪敢生魔君您的气?哪有资格、理由去生你的气?先前的确是我有些不知天高地厚,还想着为你赎身,呵,你哪里需要我赎身啊,我若是你,只怕当时听了,都忍不住笑话。”
“不是的饼饼,我几次三番向你隐瞒我身份,一来是怕身份暴露影响阿姊的谋划,也会打草惊蛇。二来,也是不想你知晓了我身份会…害怕我。你说要为我赎身,当时我只顾着怕你日后上当受骗而着急,事后想来,我心里亦是感动的,可我从未有过,也不会有笑话你的想法。你生我气,也是应该的。”
见她也不说话,还在气头上,估计也是听不进他的解释,故,打算下回等她冷静些了再同她解释。他转回话题,又问道:“你那十二个童养夫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怎么打算的?和他们都成亲?”
“我们有婚约,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各自都愿意,和他们都成亲又怎么了?你不也准备娶上一大堆?就你能娶,我不能?小舅舅若真有心关心我那十二个童养夫,还不如花些心思多给我塞些嫁妆礼金,免得我养不起那么多孩儿。”
“别说胡话。”
“我没说胡话。你倒是提醒了我,就算我死缠烂打、拼死拼活,得了你这么个夫君,那也是和一群女人打擂台,最后成为常常独守空房的妒妇。还不如我自己娶一堆夫君,皆时也不伤心了,只会苦恼该宠哪个?”
鹤栖有些气地弹了她一个脑瓜崩,疼得四喜捂住了头。
“你让外头的人怎么看你?”
“我自过我自己的日子,我管外头的人怎么看我。”
“有时候外头流传的流言蜚语,也是能将人逼上死路的。你若真有这想法,过的开心,我也不觉得有什么,可,外人不会这样想,他们只会觉得你…虽说有我在,谁也不敢当面置喙你什么,可我也拦不住他们背后议论。”
“拦不住就拦不住呗,就算我不做这事儿,就没人议论我了?为什么要束缚的活在别人眼里?别讲道理了,像个古板老头儿。”
“好,不讲道理了。你那十二个童养夫你都见过了?”
“没见过,但我有画像。他们容貌都端正,家世也还算富裕,养得起我。”
鹤栖震惊得眼睛瞪大了些,扶额道:“就见过画像,都不知对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就愿意接受这门婚约?”
“都是我阿爹先订下的婚约,过了好些年才告诉我。只有阎野是订婚约后就带回山上伴我长大的,知根知底儿,其他的,我不接受,也没办法下山退婚啊。再说了,他们若都肯为我守身如玉的等我,那我又岂能白白辜负?”
“婚姻大事,岂能儿戏?若非两心相依两情相好,婚姻又岂能长久?饼饼,你还小,尚未见惯这世间,不要慌乱决策,慢慢来。”
“原来,你也知道婚姻大事若非两心相依,两情相好,婚姻又岂能长久啊?”
此言一出,各自沉默,屋内安静极了。
再三措辞,鹤栖才言:“今日不说这个了,四喜,回去瞧瞧我给你准备的住处,若有什么缺的漏的,我再命人给你送来。等我处理完公务,就带你出去逛逛。”
四喜盯着他看了良久,这才认真道:“你以后不要再跟我这样温柔耐心的说话了,也不要再用这样的神情看着我。”
“怎么了?”
“你对我并没有男女之情的喜欢,日后的妻子乃至妾室通房都不可能是我这样的身份,你既比我先明白你我没有可能的道理,就也该明白,不要再来撩拨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