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久,鸢璃内心恐惧到了极点,可是笼子还是打不开。看来,她是真的要杀了自己,没有留情,她的那些恨意那些怨怒、那些话,竟都是真的。
可是,即便是这样,鸢璃也不恨她,只是无法释怀,伤心至极。
鸢璃抱着求生的强烈欲望疯狂撞击笼子的锁,良久,还真让她撞开了。她胆战心惊的在漆黑的崖底摸索着逃离,最终她从一道发光的岩石缝隙中硬挤着逃了出去。
她在外流浪了几百年,受尽了欺负,才遇到茶溯洵。而后她选择抹去对茶溯洵的爱意时,也顺道将对她的模糊记忆封了起来。
“你认得这个吗?”
四喜期盼的问话将她从回忆拉回现实,她犹豫片刻,还是回答道:“认得,你到底是谁?”
“我不敢轻易直说,你得跟我说出这块石头上刻的东西的来历。说对了,我才能跟你说后面的话。”
鸢璃指着那团火焰道:“这是我。”又指着那个猪鼻道:“这是我…曾经的朋友,一个背弃我的叛徒。”
四喜眼里闪过泪花,欣喜又激动的继续试探道:“愿岁并谢?”
“与长友兮。说,你,到底是谁?”
“真的是你!对对对!阿娘说我找对人的话,那人一定会说阿娘背弃了她,说阿娘是叛徒。我必须最后再确认一下,抱歉,我只有一条命,所以我必须得谨慎。”
鸢璃气问:“你是她和涯空的女儿?”
“给我看你的真身,阿娘说天地间唯有你的真身是一团美极了的蓝色鬼火。”
“不可能。你爱说不说,我根本不想听关于她的任何事。如若你爹真是涯空,我没打死你就算好的了。”
“你若真的不想听,在我拿出这块石头时就直接否认了关系,可是你没有。若我是涯空跟他其他女人生的,你会毫不犹豫的打死我,可我是阿娘的女儿,你不会的。反正都要因为我爹那个混蛋被你打死,我赌一把,你就是她。”
“赌赌赌,那么爱拿命赌,跟你阿娘那个犟种一模一样,烦死了。”
说这话时,鸢璃表面极其不悦和厌烦,但内心始终还是想听。
“我阿娘说,若有朝一日我能逃出去,定要去寻你。她要我告诉你,她对不起你,分别前夕说的那些于你而言极其恶毒的话,并非出自她本心。她背叛你的那些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帮你逃出月氓山。她跟涯空成亲,也是因为想帮你脱离涯空的监视,用腹中的我威胁涯空,在关押你的锁妖笼上的禁制做了手脚,所以才维持了不到半个时辰,让你有机会从崖底摸索出去。她亲手毁掉你们的友情,也是想让你彻底放弃她这个拖累,毫无顾忌的逃出去。阿娘说,能与你成为朋友是她此生最幸运的事。”
听完这些,鸢璃心中五味杂陈,可她还是故作生气,不悦道:“所以呢?你千方百计找到我,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不可能吧。”
“一来,是跟你传达阿娘的话。二来,阿娘说…阿娘说…”看她这么生气,后面的话,四喜有些不敢说。
鸢璃有些失望道:“呵,我就知道。她就想派你个小娃娃来,我就能相信这所谓的真相?既要跟我解释,她自己为什么不来?”
“我娘她…病死了。她跟我说这些话时,已经药石无医了。”
“病死了?所以…她想让你来找我,求得我的原谅,好让我心甘情愿的照顾你?”
四喜连连摆手,急忙解释道:“不是的不是的。阿娘是想让我给你当牛做马报答你的恩情,且偿还当年对你的伤害。我只是看你太生气,我不敢说,我怕你一生气打死我。”
“不,我不会打死你。四喜,你阿娘有没有跟你说过,我,可是睚眦必报的。”
“没有的,阿娘没说过,阿娘说你是个心眼很好的人,很善良,也很…”
鸢璃打断她慌张无措的夸奖,道:“你真觉得我一个从山脚杀上山顶的人,真的心眼好、很善良吗?”
“我相信阿娘不会骗人。”
“随便你。你阿娘死了都不让我好过,敢把你送到我面前来涨我眼睛,就该想到后果。死太容易了,放心,我不会轻易杀了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