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溯洵将除凡人阿绾以外的事,悉数告知。还特地将曾给邪渊做事的大妖的本事、弱点,都告诉了鸢璃,并交代了遇到后要怎样应对。
听完,鸢璃心中惴惴不安,她疑惑道:“你同我讲得这般详尽严肃,难不成,又要不太平了吗?它们究竟想做什么?未必还想把邪渊放出来不成?”
“目的尚且无法盖棺定论,但你说的极有可能。邪渊只是暂被镇压,需要耗费数万年的时光去消磨他的魂魄,可近来我发现他的魂魄似乎正在被什么东西修补。这世道已然不太平了,若邪渊逃出,又将是生灵涂炭,六界不安。即便是天界,也不安全。倘若,倘若真的有那一天,你不要往前冲,回幽冥来,家里至少比外面安全,我以恩情回报要求你。”
自鸢璃做了天神,来这凡尘中走了一遭,见了众生苦乐,心态就发生了转变。原来孤苦无依,就想着只要自己能活下去就好。而今,她对苍生,起了悲悯之心。
若真有那一天,她也想为苍生尽一份绵薄之力,而不是躲回幽冥,蜷缩苟活。
“为什么不说话?”望着久不开口,欲言又止的阿璃,茶溯洵语气转变,强硬道:“你说了要报恩,我的要求,你都会满足。这是我对你的,第一个要求。你也不必想措辞,没有商量的余地。”
他以救命之恩,要挟她。茶溯洵知道,阿璃纵有万般缺点,但心中良善,重情重义这一点,不会变。
她怪他也好,恨她也罢。怎么都好,只要她活着就好。
“做得到,就开口应一声。若做不到,就当我从未救过你,也不必再提报恩。你我恩情,就此两清。我最后问你一遍,能不能做到。”
沉默半晌,直到,繁星彻底隐匿天际,晨曦铺满大地,鸢璃才道:“能。”
待鹤栖与天枢醒后,阿璃用闻尔探查到齐兄二人还在房间,这才去天枢房内用早饭。
“这沙漠遍地都没个遮挡的,咱们怎么跟踪?闻尔倒是能听,可不能看,跟着他也没用。若用隐身术,风险太大。阿姊,你那铃铛里可还有别的能派上用场的宝贝?”鹤栖道。
“我铃铛里,大多都是金银财宝。除了闻尔和隐翅,再没有其他管用些的法宝了。”
“那,冒险一试?”
正商榷着,房门突然被敲响。
天枢警惕地问道:“谁?”
“我们从家中带了好酒,想邀你们一同尽饮,方便吗?”
天枢回头与他们对视一眼,待茶溯洵便与鸢璃回去,天枢这才开门。
“快进来,进来坐,多谢二位的好意。可惜,我们都没带什么好东西可以分给你们,真是不好意思。”
“昨日喝你们的酒,今日喝我们的酒,有来有往,谈何不好意思。”
闭门后,亓兄突然道:“鸢璃身边那个凡人,究竟是谁?”
亓兄边说边从胸襟处拿出一块令牌来,置于桌上。而那令牌,与珩槿帝君仙府中的仙侍腰间所佩的一模一样。
天书拿起令牌仔细观摩,令牌入手便冒着寒气,可却并不会带来凉意,入手越久,就越觉得整个人神清气爽。而能有此天然功效的玉,就只能是天池寒玉。
所有仙神府邸中,用天池寒玉做令牌的,也只有珩槿帝君。
好辨认,也少有做假的可能。
鹤栖并不认得珩槿令牌,只当是恐对阿姊有威胁之人,防备警惕着,随时准备动手。
“你到底是谁!”
他对鹤栖通灵传音道:“珩槿。”
闻言,鹤栖脸色大变,心中怨怒被勾起,面色阴沉,眉头紧皱。看向他的眼神里的情绪复杂,多似在瞧什么脏东西一样。
“既认出了我的令牌,便回答我的问题吧,鸢璃身边那个凡人,究竟是谁?”
天枢正有些为难,不知如何作答时,茶溯洵便自个儿从隔壁穿墙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