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仙(2 / 2)

“是啊,这可有些耸人听闻了。”

“若我是这堕仙,得知自己是什么劳什子命星,定然也是不信的。”

“怕是颇有内情。”

见众人七嘴八舌,颇有些不信。

掌柜的也不慌不忙,轻咳两声道:“说你们是井底之蛙真不算冤枉了你们。”

没等这些修士反驳,这掌柜的又接着道:“若非这样,你以为这堕仙是如何死而复生的。大家也都是修士,定知道这寻常修士死了便死了,身死魂消,转世都不可能,更何况复生。”

“偏这命星不同,虽已经身死,但她的魂魄却能寄居在她的尸骨上不散,之所以如此,也是因为生前,抢占了太多人的气运,逐月仙山三门门主将她尸骨分开镇守四方,也是为了防止有朝一日卷土重来。”

“谁知这百年过去,竟让这命星的追随者,将这尸骨凑齐,带入仙山,这堕仙入了仙山,便如狼进羊圈,大肆汲取仙山气运不够,还连杀了好几位弟子,最终才东窗事发。”

“你们若是不信,明日一早去仙山脚下看看便是,逐月仙山一半仙山都已经枯萎,灵气全屋,便是那堕仙所为。”

“此次逐月仙山像地界修士下发调令,便是为了将修士聚集起来,共同商量出对策,对付这堕仙。况且这堕仙所占据的不光是仙山一家的灵气,全天下灵气皆有可能被她所占,这事情约莫也有几十年了,你们难道就没察觉出如今修炼越发困难了吗?”

听掌柜的说完,一群修士皆十分震惊。

缓了好半天,才后知后觉道:“经你这么一说,确实如此....我这百年间的修行确实缓慢了不少,本以为是我自己之故,也不愿与人多说,没曾想竟然是有人占了我们的气运、机缘和灵气吗?”

“就是就是!我这百年间也是如此!”

“我看这事儿多半是真的,若不是占了这多人的气运,一个堕仙怎么可能死而复生。”

“天呐,真是没有想到。那逐月仙山下调令,让我们聚集在此处,是为了什么,那堕仙既然有这样的本事,我们聚在一处,岂不是让她肆意吸走我们的灵气和气运。”

有人率先反应过来这事儿,一时引起骚乱。

还是掌柜的把算盘拨弄得震天响,才让这群惊慌无措的修士安静下来。

“逐月仙山作为仙山表率,怎会如此对待修士,你们脖子上的脑子能不能动一动。更何况,你们这点气运,人间那堕仙根本就看不上,好吧?”

“过不了几日,剩余仙山的山主也都会前往在逐月仙山商议,如今呐,你们还能进得逐月仙山就高兴着吧,再过小半月,逐月仙山闭山以后,流落在外面的散修可就倒霉了。”

听掌柜的这么说,在场修士大都心里都定了定,说来也是,他们不过一些小散修,与其分散四处被那堕仙杀死,不如聚在一起,逐月仙山的门主们能杀这堕仙一次,必能杀她第二次。

有的修士甚至莫名激动起来。

“这次定不能让这堕仙就这么死了,得让她把她吞下的灵气、气运通通还回来。”

此话一出,霎时便是一片附和声。

“就是,就是,我们修士修炼不易,凭什么偏偏让她占了去。”

一时间聚在这里的散修,推杯换盏,一拍即合,大声咒骂着这“抢”了他们气运的堕仙,宛若百年难遇的知己。

楼上雅间。

方才下面所说的话,一字不落地落进了容与和叶棠玉的耳朵里。

叶棠玉倒是还面色如常,并未有什么多余的反应。

容与的脸色却已经面若冰霜:“这般漏洞百出又荒唐的谎话,这些蠢货居然也会信。”

叶棠玉见状,歪了歪头,出言宽慰:“人性如此,明堂将我塑造成所有人的共敌,又为他们这些年修行上的不易找了个理由,让他们可以光明正大的将修行上所遇之难事,甩到我一个人头上,我们凡人,往往都会苛责他人,而非自己。这样的情绪一旦被挑起,又有声名在外的仙山作保,没有人会去细想其中不妥之处。不必太过于生气。”

“他们如今之所以这么做,不过是想逼我回来。这么多修士聚在一处,我不会坐视不管,更何况我师长的事,我还未曾与他们清算,他们这般招摇,是笃定我会回来。”

叶棠玉临窗坐着,外面开始淅淅沥沥下起秋雨,寒意随风入,叶棠玉伸手关上了窗户。

她从百年之前那个雨夜开始,就一直很讨厌下雨。

呼出口气,叶棠玉偏头看向仍旧带着愠色的容与,唇角勾起,露出难得的温柔笑意。

“别生气了,听了他们的说辞,如今要不要听听我的。”

容与神色一顿,从上次从逐月仙山出来以后,已经过了三月,这两月叶棠玉只字不提从前之事,只带着他去酆都找了郁荼,又重新去了蓬莱地界。

蓬莱地界修仙者不入,但叶棠玉却能进去。

叶棠玉不说,容与也不问。

直到现在,叶棠玉主动提起。

容与心中涌起一丝不安,却还是迟疑地点了点头。

叶棠玉笑了笑,重新望向窗外的雨景,开了口:

“求死入魔,寻生拜仙...容与,我那时是想一死了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