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念遥并未将自己要去北地的事告诉谢家众人,连婆母和谢清韵一并瞒着,只找了个缘由,说自己的妹妹这几日生了病,她想回国公府陪着妹妹,还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谢家自然理解她的担忧,婆母和谢家姐妹们还特意准备了许多补品送去安国公府,谢清韵甚至主动提及想要跟着姜念遥一起去国公府看望欣媛,被姜念遥婉言谢绝。
谢家姐妹们都知晓姜念遥这几日一直担心着前去北地的谢久淮,她与其每日闲着整日担心,还不如忙起来,这样倒也更好。
不过她们也都在心里盼着姜欣媛能快些痊愈。
而在安国公府,姜念遥已与父亲商量好,她要借着国公府的名义去北地。
安国公默许了她的做法。
不知为何,自从三年前姜念遥失踪了那段时日又回府后,安国公总觉得她变了许多,心思比从前更加深沉。他看不透姜念遥,也因着三年前姜念遥失踪后安国公府没有尽全力寻找她,甚至还想要声称她病故为她举行葬礼,安国公的心里多了几分说不出的愧疚和心虚。
他在姜念遥面前说话的气势都弱了许多。
如今安国公只能听她的意思。
侍卫安康也瞒着定远侯府的众人,带着谢久淮此前安排的暗卫一起暗中跟着姜念遥前去北地。
因为要掩人耳目,姜念遥前去北地并未大张旗鼓,只是在出发前她思虑良久,还是暗自找上高医师,带着高医师一起前往北地。
不单单是因为高医师之前的请求,她想在路上带着一个更熟悉北狄的人会更好。哪怕高医师并不如他表面上那般友善,存了旁的心思,谢久淮为她留下的那些暗卫也足够了。
一行人即日出发前往北地。
虽说心里着急,可姜念遥这些日子身子不大爽利,日夜兼程赶路太过辛苦,又怕夜间遇到危险,他们只能在白日里赶路,夜里歇在沿途的镇上。
好在这些日子他们一直没有听见有关北狄封王大典的消息,也没听说北狄再派军队攻打北地。
姜念遥一直在寻找姜欣媛和姜知远。
一路上打听过去,果真有人见过两个从中原来的行人,两人一男一女结伴而行,其中那年轻女郎唤那郎君为“阿兄”。他们二人曾住在客栈,住在相邻的两个房间,第二日就离开这处市镇。
因为这二人离开前有争吵,客栈的伙计记住了这两人。听他简单描述那两人的样貌和穿着,姜念遥心中一颤,果然就是姜知远和姜欣媛二人。
“他们在吵什么?”不需姜念遥开口,侍卫安康立刻向正闲着的伙计打听此事。
因为相隔不过一日,伙计记得很清楚:“似乎是那个女郎在劝那郎君快些归家,但那郎君并不同意,说他还有必须要做的事,反过来让女郎快些回家。”
说到这里,伙计忍不住喝了一杯茶:“然后那个女郎她生气地拽住了郎君的衣袖,想要揪下他挂在腰间的那块玉佩,但被郎君阻拦。”
他描述得绘声绘色,甚至开始和安康做配合,模仿当时姜欣媛的动作。
伙计当时听见声音就赶去了二楼,他几乎看完了全程。那时客栈中人不多,他正得空,一听到声音就赶了过去,见两人虽然吵闹,但并未闹到红脸,因此没急着上前劝说,而是站在角落阴暗处看看情况。
“那女郎没能取下玉佩,气得一跺脚,转身就要走。结果她迈了几步都没等到那郎君来,只能主动转身再走回郎君面前。我站的位置看不见那郎君的神色,只听那女郎说了一句,你若是真要去做你那所谓必须做的事,你以为你还能活着回家吗?”
伙计说到这里,又喝下一口茶。
安康心中急切,连忙问:“是什么必做的事?那郎君听了这话什么反应?”
“那女郎没说仔细,我也不知道是何事,这可不能乱说。至于那郎君的反应,我当时站的地方看不见他的脸,也没有听见他说话,”伙计慢慢答了这话,又继续回忆道,“他们二人并未争执很长时间,那郎君带着行囊骑马离开,女郎急忙跟上他。”
那郎君走前,还曾问过伙计去往见湖城要怎么走,约有几日的路程。
伙计答了他的话:“一直往西北方向走,若是骑马,一日就能到了。”
北地太过辽阔,姜念遥三年前虽来过北地,但并不熟悉这里的环境,没有听过见湖城这一名字。她一知晓阿兄和妹妹要去的地方,心中多了分喜悦。
但是熟知北地的侍卫安康一下子反应过来,他面色凝重,待与姜念遥一同离开客栈后连忙开口:“伏真死前差点攻破见湖城,那地方离北狄最近的军营只有两个城池的路程,名叫定风城。”
姜知远要去的地方恐怕就是那里。
姜念遥一下变了脸色,但心中尚抱有一丝希望:“北狄如今不是已经撤军了?”
“那地方不同。”安康解释道,“北狄这次攻打的城池还要再往北,离这里很远,而定风城情况特殊。那支驻守定风城的北狄军队是三年前伏真死前亲自带领的军队,伏真死后,那军队也就顺势留在了那里,在那里守城三年,期间没有再往外扩张。只是我们一直没能动得了他们。”
“他们并不跟随北狄如今的首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