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输桓造伞(2 / 2)

此时,天光还在,大地昏黄。

公输黎月在竹盘上覆上一层绢纱,一把端起,出了丹药谷。扫视四周无人后,欢天喜地地穿过竹林小径,越过嶙峋怪石,抄小路来到烛卷庵。

果不出公输黎月所料,常安、常戊二人,果在此地秉烛夜读。

她放轻脚步,蹑手蹑脚地走进烛卷庵大门,顺着烛火的光亮,来到侧室一隅。

常安的余光,觉察到公输黎月的靠近,但他不动声色,若无其事地翻阅着手中的书卷。

常戊一抬头,望见是公输黎月,眸子一亮,不觉涌上几分欢喜:“小师妹你怎么来啦。”

公输黎月瞟了眼常安,心花怒放,看着常戊,一脸俏皮道:“怎么师兄能来,师妹我就不能来了?”

常戊嗅到谷物的焦香味,盯着公输黎月手里的竹盘,两眼放光:“小师妹,盘中是何物啊?”

公输黎月掀开绢布,压低声音:“多烤了两根”。

常戊故作冷言冷语,藏不住地戏谑:“私造饮食者,跪香。”

公输黎月头微微一侧,灵机一动:“师兄若不吃,不就浪费了吗?抛撒五谷,作贱食物者,跪香!夜不归宿者,跪香!要跪就一起跪嘛。”

“哎呀,掌门闭关,何须墨守成规。”常戊右手差点就够着苞谷,被公输黎月一闪,扑了个空。

公输黎月又一个轻盈转身,将盘子递至常安面前:“常安师兄。”

常安放下手中的经卷,款款起身,接过公输黎月的竹盘,低声道:“谢谢师妹。”

常安亦给常戊使了个眼色,二人随着常安的脚步,一同出了烛卷庵。

庵外,月光如水,三人立于一青柏下。微凉的山风拂面而来,谷物的焦香味,愈发浓郁。

常戊会心一笑,利落地从盘中,抓起一根苞谷,啃了起来。

常安的指尖刚碰着苞谷,常戊怔了一下,脱口而出:“师兄,你近期不是辟谷吗?”

常安眉眼一耸,一脸淡然地回应:“无妨。”

公输黎月犹豫了一会,但还是眼疾手快地从常安手里,一把夺走苞谷:“师兄,我又饿了。”她埋头啃苞米的样子,像极了一只小仓鼠。

常安望着公输黎月和常戊,嘴角微微上扬。公输黎月眉目轻抬,捕捉到常安脸上一闪而过的笑容。此时,她内心的喜悦如涟漪般荡开,吃得更起劲了。

在静谧的山夜里,三位青葱少年,于树影下,晕出些许纯粹的情愫,荡漾、交织于一轮悬月下。

常安面向常戊,音色温润、低沉地嘱咐道:“夜色已深,过会儿,你护送黎月归寝。”

常戊一甩手,将啃完的苞米棒子,弃匿于附近一草垛,连忙回应:“我还有一套剑术未参透。”他抿嘴藏笑地行了个拱手礼,一个转身,衣带飘飘地进了烛卷庵的大门。

公输黎月用手背揩了揩嘴:“常安师兄,我们可以出发了。”

她走在常安的前头,刻意放慢了脚步:“师兄,今日丹药谷内多了一尊丹鼎,可是你找来的?”

常安迟疑了片刻,娓娓道出:“不是。”

公输黎月不觉开始吐露心声:“师兄,其实我也想跟你和常戊师兄一样,主修剑术和符箓。怎奈没有这方面的禀赋。”

常安淡色的眸子,微微动了一下:“你自学的丹鼎之术,不也挺好。”

公输黎月打开了话匣子:“从前师父令我主修斋醮,学习琴、画。我也学了,但我更想炼气化神,御剑、画符,役神使鬼。想和师兄一样,携着一身正气,救百姓于水火。”

常安望着公输黎月的背影,语气沉柔:“你用一普通铜炉,都可成功结丹。足矣证明你的丹鼎天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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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山风掠过,一前一后的两人,衣袂飘飘,走完一条又一条的小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