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4 章(1 / 2)

回想到这里,鸯文礼的脸色已经带着深深的痛苦。他双手撑着扭曲的脸,对鸯命道:“当时消息传来的时候,我根本不信他会出事。甚至带着人偷偷赶去了战场,直到我看到了他留给我的这封信——”

鸯命这才注意到,桌上的密信里那带着一丝血迹。

信里,是韩霍对鸯文礼的交代。对,没错,就是交代身后事。就好像他已经提前预知了自己会在最后的一场战役中战死一样。

韩霍信中写道。近来他独坐营帐中,总感觉有几道阴冷的目光注视着他。且在一场场战役中,不断有明枪暗箭向他刺来。一次两次,他只以为是正常的。直到有一天,他在营帐中睡觉时,感到迎面一道寒光,他睁眼,与来人交战了几个回合。堪堪把人拿下,掀开蒙面巾时,却大吃一惊,只因为这张脸,不是达虏那带有明显异族标志的脸型。

而是中原人的脸。

可惜那时候战事紧促,他根本分不开身去追查。只能自己多加小心。直到给鸯文礼写下这封绝笔信。信是鸯文礼在他剑鞘的夹层里找到的。

这是仅有彼此之间知道的秘密。

鸯文礼本想再去他的营帐中探查,赶过去却被告知营帐已经烧毁。

鸯文礼怀着满肚子的疑惑回了玄京。开始秘密探查这件事,那段时间,他看着满朝文武都觉得对方有嫌疑。

直到后面查无可查。

鸯命听完,也觉得有些唏嘘。不由得暗自揣测起来,不会有无缘无故的刺杀。每一次刺杀,幕后之人都会精心部署。韩霍作为一军将领,身边不说有经常巡逻的士兵。指不定还有像他爹手下一样的暗卫保护。

“会不会是军营里的熟人作案?也许韩钰她爹曾经与人结下仇怨?”鸯命不由得推测起来。

她提的问题,鸯文礼岂能不知道。他他早就暗中查过这些事,遂一一否决了她的猜测。

连她爹都查不到的事,就不必说她了。鸯命只能放弃,转而说起其他事情来。

她取出袖子中的册子,放到桌案上,又轻轻推到她爹面前。

鸯文礼放下手,不解地看向鸯命。这册子里难道是有什么线索?

鸯命摇摇头,解释道:“这是我从韩府里偷偷拿到的。”她没有把崔鸳说出来,怕她爹知道韩廷徵对崔鸳的交代,会另起别的心思。

鸯文礼随意翻了翻,就定住目光。神情冷下来,看着鸯命道:“这册子你从韩府里偷出来的?”

这册子里的事情,记录的十分详细。有些事,他本人都不能十分确定。这韩廷徵,果然悄悄搜罗了他的一些把柄。恐怕要给他致命一击呢!

“对,我偷拿出来的。”鸯命编了个能把自己说服的借口,就说趁着韩夫人晕倒时的混乱,她在韩府里四处走动,看见韩廷徵带着人走过,地上掉了这本册子,被她捡起来了。

鸯文礼忽的笑了。因为这个谎言,她说服了自己,却没有说服他。这么要紧的东西,韩廷徵那老东西自己揣在胸口都来不及,怎么会随意掉落在地上,等着她去捡?他暗暗冷哼一声,觉得韩廷徵没那么好心。

更何况,她又是怎么跑到前院去的呢?怎么解释都解释不通。

鸯命扑扇着睫毛,在她爹的一声声质问下,难圆其说。

“行了,不论你是从哪里得来的这本册子。倒是给你爹通风报信了。我心里也有数了,你也不用瞎担心,你爹我早说过,我留着底牌呢。”鸯文礼淡声道,脸色挂着无所谓的表情。

他派乌矣送信给沈贵妃,沈贵妃也没有强拉着他的意思。根据乌矣的回禀,他暂时稍稍放宽心,只要沈贵妃不逼着他做事,他不怕皇帝对他治罪。他虽然做了不少错事,可于江山社稷也不是丁点儿用处都没有。

如果不是他提议加重赋税。国库的空虚,由谁来填补?难道那些只知道纸上谈兵的酸儒,会变戏法一样的变出银子来不成?

他信心十足。

鸯命看着他的样子,有些头疼。闭了闭眼,道:“爹,你最近有没有收到过大哥的信啊?”

“他是什么时候认识韩钰的?”

鸯文礼瞟了她一眼,一脸这是秘密的表情,揣着手,就是不告诉她。

父女二人瞪着眼睛,僵持了半天,最终以鸯命的妥协离去告终。

*

第二日,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旬休已经结束。该去上朝的去上朝,该去书院的去书院。

鸯府的马车刚停到女学的门口时,就被异于往常的车流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