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阳光,她坐在板车上,摇晃着腿,举高了两人的手。
光线透过林间小路的叶隙,落下了斑斑点点光影。
枝头的喜鹊叽叽喳喳叫着,他低垂着目光,将身体的一边歪向白昭昭。
“要不要我帮昭昭绑起头发?”扬起嘴角,他若无其事地勾缠着她的手指。
“好呀。”怔了一下,她乖乖地低下头,一头细长的发丝散落两肩。
老人说过,头发细软的人,心也软。他解开两人手中的红线,重新帮她绑好头发。
“以后可不许同他人玩这个。”他的小心眼不止是记仇。
眸底一片阴暗,没人猜得到他此刻在想什么。
“嘁,这就管上了。”早就和昭昭说过阮知微这人没表面看起来良善,就她傻愣愣的不信。白骡子赶着驴车,回头看了他们一眼,这一眼腻歪到他牙疼。
“这还没成亲,你两给我分开点坐。”靠那么近作甚,怕别人看不出他是栓链子的狗吗?
“我不,我就不。”她听他在乌鸦叫。
按着板车,白昭昭摇晃着双脚,眉眼笑成新月。
这人的心思纯不纯,看眼神就能一清二楚。
屠户之女又如何,比起他这个世家子要纯-良的多。阮知微抚着唇,嘴角的弧度越发上扬。
他还没开口骂阮知微,自家姑娘就迫不及待的挡在前头,这像什么话?
心累的白骡子松了松缰绳,离到村镇城门口,把衙门颁发的户籍腰牌亮给看城门的将士查核了下。
锦州地处边陲。
为了防止北岳人冒充南楚人进入城镇,这里每家每户都有个衙门颁发的特质户籍腰牌。
“下车,下车。”他赶着人下了板车,领着人往将士看了看脸。
“白骡子,这人是谁?”瞧着可真俊俏,就是不像这里会出现的人。候着后头的人探了探头。
难得见到白骡子除了带自己姑娘出来卖猪肉,还多带了一个人。
“别说是你的远房亲戚,你这满脸褶子可看不出有这种亲戚。”一看他这气度,这装扮非富即贵。
白骡子除非向西天借来仙童,不然这样的人怎么会来锦州?
前头提着一篮子长豆子的大婶,听到后头咋咋呼呼的声音,扭头就看到,阮知微嘴里被白昭昭塞了个路边新出炉的梅菜烤饼。
“好不好吃?”白昭昭看着他脸颊塞得鼓鼓的,忍不住发出咯咯的笑声。
“有点烫嘴。”擦了擦嘴角残留的饼屑,他弯腰咬了口她手中的梅菜烤饼。
“你在柳安州没吃过烤饼吗?”她凑在一起,把梅菜烤饼吃光了,再掏出几枚铜板给支着铺子在一旁卖烤饼的大叔。
孝子贤孙还是要当的,她怕自家爹爹骂她见色忘父,忘了孝顺二字怎么写。
好吧,她是真的不会写。
“昭昭是想要我投桃报李?”他理应报答她的一日三餐,不如就以身相许好了。
什么桃子李子,她又不喜欢吃这些。白昭昭抱着新的一袋烤饼,踮着脚尖,朝着站在城门口与将士查核身份的白骡子喊了起来。
“阿爹,我给你买了烤饼。”
她的一派孝心,期望他能感涕流泪,顺便能多给她一些铜板就好了。
她一点也不贪心。
好让她可以卖完猪肉后,带着人去镇上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