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皇后宫中的那些人,他们今天可都看见我和皇后吵架了……”宁贵妃刚提出质疑,猛然间就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她一边思索一边点头,口中喃喃自语道:“今日那些见到我和皇后吵架的人,一并杀了就是。皇后都死了,她宫里的奴才们活着干吗?”
“就是了,让那个人一并下了毒便是,谁会关心死几个奴才呢。”齐元莨见母亲终于上道,满意的点头道。
然而,话即便说到了这个份上,宁贵妃依旧不敢松口答应下来,弑杀皇后可不是闹着玩的,若是风声走漏了半点,他们母子都得死。
眼见着母亲犹豫不决,齐元莨也急了,当然,他如此的心急也是有原因的。
其实今日就算母亲不找他进宫,他也打算最迟后天就来和母亲商量一下要事——齐元若最近按捺不住蠢蠢欲动的野心,在朝堂上和私下里动作越来越大,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就招拢了好几位重臣和谋士去他的阵营,似乎打算直接撕破脸皮,正面开战了。
两人之间本来存在着微妙的平衡,这种平衡存在了数年,谁也没有再进一步,率先打破这种平衡,因为彼此都明白,这种平衡被打破的那天,就是二人兵戈相向、公开对战的那天。
可是齐元若却不声不响的往前迈了一步,还是偷偷瞒着所有人的,等到他发现的时候,已经过迟了。齐元莨在得知消息后又惊又怒又担忧,他知道自己必须立刻反击,否则一旦被齐元若压住,想再翻身可就难了。
而且以齐元若的狠辣以及对他的仇恨程度,若是占据了上风,肯定会想方设法的置他于死地。当然了,他亦是如此。
齐元莨紧急招来底下的心腹幕僚商讨了一晚上,最终想到的最好办法就是说动宁贵妃下手除了皇后。他比谁都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知道自己能有今天、能和齐元若分庭抗礼这么多年,全是仰仗母妃一族。
后宫前朝向来都是自成一体、密不可分的,嫔妃和皇子们之间也存在着两种固定的关系——母凭子贵和子凭母贵。如果说齐元若和纯妃是第一种,那么他和宁贵妃就是第二种。
齐元莨丝毫不觉得依靠母亲和外祖一家有什么难为情的,投个好胎也是他的本事,只要能达成目的,依靠母族又怎么了?历史上因为母族地位高称王称帝的例子多了,英雄不问出身。
他觉得目前最好的办法就是赶紧送皇后往生,如此一来他的母妃就是继后的不二之选,那么他就可以摇身一变成为中宫嫡子,现任皇后没有孩子,他便是唯一的嫡子。
好巧不巧,他正苦思冥想如何说动母亲,母亲就找了上来,还在皇后那里受了委屈并遭受到了威胁,他太清楚母亲争强好胜不肯低头的性格了,在皇后那里受了如此大的气,母亲是一定要找回来的,那最好的办法就是手刃仇敌。
这一次就连老天爷都在帮他。
齐元莨正了正脸色,开始缓缓地将齐元若近期的活动以及自己的打算说给母亲听,他知道母亲最在乎的就是他的前程,只要能助他登上储君之位,母亲什么都敢做。
“母妃,您就算不为自己出口恶气,也请为儿子的前程着想一下吧,您难道真想看到儿子输在齐元若手中,俯首为人臣?再者说,齐元若是什么人,母妃您很清楚,他就是个蛇蝎心肠、心狠手辣的小人,若是日后让他登基,您和儿子还有活路吗?目前最好的办法就是送皇后上路,然后宁家在背后运作一番,您当上皇后那是板上钉钉的事。只要您当了皇后,儿子就是嫡子了,自然压齐元若一头,日后立储君,儿子也好多一些胜算。”
宁贵妃听完后宛如被当头棒喝,先前的顾虑和犹豫统统不见,豁然起身说道:“好,就按你说的做,咱们送皇后上路,母妃说什么也要为你赌上一次?”
贵妃宁氏纵使有再多的缺点,但唯一点做的很好——那就是永远把儿子放在最重要的位置,为了儿子可以豁出去一切。在这方面,就连死对头齐元若都羡慕不已。
只可惜宁贵妃表达母爱的方式就是毫无原则和底线的溺爱,前世她装病不想让齐元莨去闽南赈灾如此,这一次要弑后也是如此。她对齐元莨言听计从,但可惜齐元莨本身就是个不堪重任的无能之辈,她又压制不住儿子胡作非为,那么导致的必然结果只能是母子二人的自取灭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