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说兄弟相残是皇家大忌,宁贵妃好歹是他的长辈,是庶母,他若是当众对宁贵妃动了粗,父皇一定不会饶了他。对面这对恶毒的母子巴不得看到他被父皇厌弃惩罚的结果吧,所以才不惜往他最痛的地方戳,他若是真忍不住发火,那才是中了他们的计呢。
齐元若强迫自己冷静清醒下来,虽然眼中仿若能发射刀子钉死对方,就连牙齿都咬的咯吱咯吱作响,可他到底还是忍了下来。
不过他不动手,不代表就此作罢,他准备在口头上把便宜讨回来。“贵妃娘娘倒是关心我们母子,母妃身体弱,现在是暑气最盛的时候,我不想让母妃来回折腾,回头要是病了,心疼的还是我和父皇。”
齐元若的意思很清楚了,他心疼自己的母亲才没有让母亲送自己出宫,若是母亲病倒了,非但自己心疼,父皇也要心疼。他在嘲笑五皇子折腾自己的母亲,嘲笑宁贵妃得不到丈夫的疼爱。
虽然明知齐元若这是在嘴硬,他和纯妃母子关系不亲密是人尽皆知的事,但宁贵妃还是被激怒了。她并不是一个能沉得住气且有大智慧的女人,这点从她溺爱儿子不许他去赈灾一事上就能看得出来。
果然,宁贵妃气的脸色都变了,她用恶毒的眼神瞪着齐元若,恨不得扒其皮啖其肉喝其血,“既然四皇子心疼纯妃,那就没事少进宫,想必纯妃不经常看到你,身体能更强健些。”
宁贵妃在讽刺纯妃并不想看见齐元若。
齐元若脸色铁青,冷冷的回道:“本王可以随意进出皇宫,什么时候来,来干嘛,似乎轮不到宁贵妃做主。”气急败坏之下,他用了”本王“来自称。
宁贵妃不是一个格局大的女人,能想到的攻击齐元若的方式就是利用女人,要么是拿纯妃刺激齐元若,要么就是搬出其他嫔妃坏齐元若的名声。眼看着用纯妃行不通,宁贵妃又将话头引回了最初的方向。
“四皇子此言差矣,这后宫住的可都是你父皇的妃子们,有些年轻的与你年纪相仿,你到底是个成年男子,大晚上的频繁出入后宫就是不妥,万一传出什么难听的话,你担待的起吗?”
齐元若才不惯着她呢,反唇相讥道:“本王打小就在这里生活,后来出宫建府,也没少出入后宫,与诸位嫔妃向来是以礼相待,从未有过任何与礼不符的举止,何来传言一说,就是有怕也是你宁贵妃传出来的。宁贵妃这是嫉妒后宫那些新来的女人年轻貌美得圣恩吗?”
对一个女人最大的羞辱,就是骂她年老色衰遭丈夫嫌弃,对后宫靠着恩宠过活的妃子们来说更是如此。不得不说齐元若的这一番简直就是打在了蛇的七寸上,立刻就扭转了局面,转守为攻。
宁贵妃本就对后宫新来的那货会勾人的小妖精们恨之入骨,此刻被人当众点破,如何能不恼羞成怒?何况点破之人还是昔日劲敌的儿子、是自己儿子的最大竞争对手。
宁贵妃和纯妃是前后脚进的宫,虽然她仗着家世位份一直高于纯妃,但显然皇上的恩宠全被纯妃占尽了。
她知道她的丈夫好色,纯妃年轻时是惊艳定京城的绝色佳人,被皇上强迫着进宫后就受尽恩宠,即便纯妃一个好脸色不给,可架不住男人照旧爱惨了她那张脸。
虽然随着年纪的增长再加上性格不讨喜,纯妃已经被皇上冷落了很久,但她依旧怨恨纯妃曾经独占圣恩。最重要的是,纯妃的儿子还来和自己的儿子争皇位,而且凭心而论,四皇子处处都比她的五皇子出色,五皇子能由今天,全是靠着外祖一家的权势。可纯妃却对儿子不闻不问,即便如此四皇子仍旧能杀出一条血路来。
宁贵妃看着面前那张有些肖似纯妃的脸,想着自己昔日是如何摆在那个女人手中的,气就不打一处来。纯妃那个贱.人抢走她的丈夫,现在连贱.人生的野.种都敢来讽刺她,她必须拿出贵妃的威严来,好让那对下.贱的母子知道什么叫尊卑。
“齐元若你真是好大的胆子,你身为人子,敢来嘲讽你的长辈?记住,本宫是贵妃,是这后宫的主人,本宫说你不可以进宫就是不可以。现在本宫以后宫之主的身份惩罚你,半年内不得入宫。”
宁贵妃的话一出口,她身边的齐元莨脸色却变了,他惊恐的看向自己的母亲,仿佛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颤抖着喊了一声“母妃”。
而齐元若嘴角则勾起胜利的笑容,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
“怎,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吗……”宁贵妃从两个皇子的不同反应中猜测出自己说错了话,只是她还不明白自己哪里错了,她的语气虽然依旧强硬,但颤抖的声音已经出卖了她的恐慌。
齐元若哈哈大笑,目光宛如毒蛇一般看着慌张的宁贵妃和惊恐的五皇子,一字一字的说道:“宁贵妃,虽然你位列众妃之首,有协理六宫之权,但如果本王没记错的话,母后还尚在呢。若贵妃你是后宫之主,那母后算什么?是算人没了,还是后位没了?”
宁贵妃的脸色终于是惨白一片,身体止不住的颤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