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从山没多想,觉得人家小夫妻睡前说上几句话很正常,调侃了两句后就让他们赶紧腻歪去;红蕊虽说有些意见,但她一个丫鬟能做的了谁的主?于是便只能撅着嘴自己生闷气。
叶靖琛带着沈妙合离开,沈妙合和红蕊的房间就在旁边,十来步的距离。两人回到房间关好房门,看着对方同时开口。
“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和我说?”
“我有事要和你说。”
沈妙合拉着叶靖琛坐下,一边给他倒茶一边开口道:“调查易安,他是咱们扳倒齐元若的关键。”
“易安?”叶靖琛显然很吃惊,他想过沈妙合大晚上的急着要和他说话是有什么关键性的转折点发生,但万万没想到这事跟易安有关。
一个和齐元若八杆子打不着关系的人,会有什么牵连?莫非……
叶靖琛想到一种可能,脱口问道:“难道易安也是四皇子的人?”
沈妙合喝了一口茶,平静的说道:“他是纯妃的人。”
“纯妃?四皇子的母妃?”又是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叶靖琛此刻的好奇心完全被掉了起来,他迫切的想知道还有多少的秘密是自己不知道的。
只是他仍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提出了自己的质疑,“据我所知,纯妃这个人一向孤僻冷漠,在宫里和谁都合不来。她从不争宠,不讨好皇上,就连对四皇子这个唯一的儿子,都是淡淡的,这样的一个人也会结党营私,与朝中官员往来密切?还是说她之前种种淡漠的表现都是骗人的,其实她早就私下里结交朝中大臣,为儿子铺路?这也是人之常情,毕竟她就四皇子这么一个儿子,当母亲的为儿子的前程着想,不惜伪装掩饰自己,暗地里却招兵买马,也是正常。”
沈妙合神秘一笑,压低声音,一字一字的说道:“这次你猜错了,纯妃和易安之间的关系,不是为四皇子的帝王之位铺路,而是私情。”
“你说什么?”叶靖琛显然吃了一惊,声音都不自觉的大了起来。他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马上放低声音,疑惑的问道:“你确定吗?易安和纯妃?这也是曾经在你梦里出现过的?”
“是,纯妃和易安是青梅竹马的恋人,两家本来私底下定了亲,就等着二人长大后完婚。谁知纯妃长得太过美貌,被皇上看中了,她被迫进了宫,但心里一直爱着昔日的恋人,即便过了二十多年才不曾忘怀。”沈妙合说道。
叶靖琛的表情从一开始的震惊,慢慢变成了恍然大悟,他边点头边了然的说道:“怪不得纯妃的性子那么乖戾,她从不争宠,对皇上也是冷冰冰的,就算是自己的儿子,纯妃也没有表现出多少的母爱。我原以为是她天性冷漠孤僻,原来是为了别的男人才变得如此。纯妃被迫入宫侍奉,与爱人错过一生,岂能不痛恨皇上?她这一辈子都被困在宫墙之中,再也见不到所爱之人,还要违心陪伴拆散自己和爱人的仇人,为仇人生儿育女……所以她才变成这副模样吧……”
沈妙合也唏嘘不已,觉得纯妃其实很可怜,叹息道:“纯妃没进宫前非常的天真活泼,和易安的感情很好。可惜她生的太美了,皇上一句话她就得进宫,永失所爱,还要被迫伺候皇上,被迫承受宫内的勾心斗角,被迫生下孩子,被迫失宠后忍受他人的践踏。她一定很不开心,痛苦的生活了一辈子。”
“易安又何尝不是?”叶靖琛苦笑了一下,说出一个秘密,“易安已经年过四十却还未娶妻,家中只留了一房妾室,更是没有子嗣,无论易家如何催促他都不肯娶。外界一直传言说易安有龙阳之好,对女人不感兴趣,纳的那一房小妾也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两人有名无实不曾行夫妻之礼,所以才没有孩子。说实话大家都信了这个传言,包括我。就连易安本人也从未反驳过,任由传言满天飞,对他和易家的名誉造成多大的影响他都不辩驳,甚至还有意推波助澜。我一直不清楚他为何这样做,如果真的是喜好男风,不是更应该娶几房妻妾作掩护,将自己的喜好瞒的死死的吗?为何他反而有希望传言越闹越大的意图,原来是……”
“是为了纯妃吧。”沈妙合叹息道,“他终生不娶是为了纯妃;任由自己有龙阳之好的传闻满天飞也是为了隐瞒住和纯妃的过往,不让别人挖出这件事害了纯妃。甚至他纳的小妾也是为了掩人耳目,他是算准了自己纳妾却无子嗣一事,反而更会让别人相信他好男风,纳妾不过是为了遮掩。他纳妾不仅不能使他摆脱好男风的传闻,还会让外人更加坚信他此地无银三百两,更加相信他喜欢男人,而这正中了他的下怀,他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相信他喜好男风,他为了遮掩这个见不得光的喜好才纳妾,却反倒偷鸡不成蚀把米,做实了传言。一切都是他的计划,他算计了所有人,包括他自己。”
沈妙合摇了摇头,似感怀又似佩服的说道:“他搭上自己的名声,让自己和易家沦为笑柄,也不过是为了护住自己心爱的女子,希望她在宫里能平安终老。可惜最终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