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清声音急切:“我们这样不好,李兄他们就快进来了!”
林舒窈眼睛一亮:“好啊,正好让他们看看你是怎么趁旁人不在冒犯我的。”
哪有这么严重。
裴清又气又急:“哎呀!”
可偏偏以他对自己为人的要求又不能拿林舒窈怎样。
脚步声已在门外停下,手推在门上,就要开启。
裴清终是:“好好好,我答应你。”
林舒窈挑眉:“君子一言?”
裴清:“君子一言。”
“裴兄,我们回来了!”陆游川将房门一推,对着原本桌子的位置喊道。
嗯?他移目:“二位怎么在那儿站着?”
林舒窈和裴清立身在隔断前,一个唇角扬着笑,一个微微红着脸。
裴清收拾一阵心绪,抬眼笑道:“无事。”
他忙转移话题问:“陆兄可是把茶点选好了?”
陆游川走进去:“选好了,一会掌柜就送上来。”
李松跟在后面,感觉着屋内二人的气氛。
似乎有些奇怪?
他目光不经意地扫过二人,林舒窈站在裴清身后,倚在隔断上,忽地,她透过裴清与隔断间的间隙向他望来,歪头嫣然一笑。
李松陡然一惊,忙撇开视线,低头行到座位旁,不再去看。
——
屋内沉默的氛围持续了一会儿,直到店家将茶点摆上来,陆游川才率先开口。
他有些踟蹰:“林娘子,上次,我们在万鹤楼的事情……”
林舒窈看着他,眼尾上扬,目光很是温和:“万鹤楼的事情?”
她回想:“我们在万鹤楼有说过话么?”
陆游川:“额……”他本想以此为切口将上次的事情说开,免得误会,没想到林舒窈却这样回他,不过这是否也说明林舒窈并没有在意那件事?
想到此处他舒缓地笑一下:“确实没有过多交谈。”
又觉得今日的林舒窈不似上次那般那样有攻击性,便又准备说其它的事情:“林娘子。”
林舒窈本已转回头品茶,又被陆游川一唤后,侧头看去,许是嫌他多话,这一次,她眸色微沉,眼底有了冷意。
“陆郎君还有事?”
熟悉的寒意从陆游川后背升起,但他如今也只能硬着头皮说道:“我我、在下是有件事情想请娘子做主。”
“什么事情?”
“前几日,我们认识的一个朋友在北曲被人打了。”
他飞快看她一眼,然后垂眸:“是您二兄手下人打的。”
林舒窈眉头微蹙,然后立马反应过来。她眸中讥诮,先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裴清,随后道:“我二哥手下人打的?你确定不是我二哥自己动手的?”
陆游川一愣,因他确实做了隐瞒,打黄端的就是林茂。
陆游川:“这、这个我就不是很清楚了,我那朋友伤得重,如今并不好说话。”
林舒窈挑眉:“这样啊。”
她面向裴清,声音柔柔:“那你来说。”
李松也是现在才知道,林茂前几日打的人竟是裴清的朋友。
他也跟着问:“对啊,裴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裴清沉静地与林舒窈对视,他知道她是想拉他下水,逼他在林茂这件事上表态。
但黄端亦是他好友,被打一事更是无妄之灾,他今日出门本也是和陆游川约好再上门看望黄端的。
他道:“那日我亦不在场,但我事后去问过其他在场的人,说令兄当时醉酒醉得厉害,黄兄从他身边经过时许是有些擦碰,便被令兄打了。”
林舒窈并不意外地哦一声:“那看来是两个人之间有摩擦,下次让你朋友出门多带些人吧。”
陆游川被她无所谓地态度气到:“林娘子就打算这样处置这件事?”
林舒窈看着陆游川似要喷火的架势,终于明白了刚才裴清为什么不愿意让她把林茂的事情告诉他。
她对他笑:“那不然还能如何?把我二哥押到你们朋友面前跪下道歉?”
“不好意思,我没那个能力。”
她又想出一计:“或者你们可以直接告诉我父亲,他有这个能力。”
“你……”陆游川憋住气性,“我们不过学子,如何能见宰相大人?”
林舒窈浅笑:“我帮你引荐,好不好?”
陆游川瞠目,眼前一亮,他握紧拳头,但又突然沉默。
裴清按了按他小臂,示意他冷静。
裴清轻声道:“当日情形我们谁都没亲眼见到,如今事情并不明朗,不宜惊动林相……”
林舒窈直接:“不……事情很明朗,就是我二哥蛮不讲理,伤了你们朋友。”
三人傻眼。
陆游川不解道:“林娘子不是刚才还说让我朋友多带些人出门吗?”
林舒窈道:“对啊,和我二哥讲不通理,不就只有让你朋友自己多注意了?”
她说得无奈:“让你们去找我父亲,你们又不愿意。”
李松觉得她说得过头,劝阻道:“三娘子……”
林舒窈瞧他一眼,扬眉撇撇嘴,面上却仍是有些得意。
“其实……”她不再谈林茂,而是对陆游川神秘道,“这个事情的交代不一定是由我林家出,坐在你身侧的这位裴兄便有法子。”
陆游川木然望去:“裴兄?”
几人目光齐刷刷地投来,裴清沉静,眸如潭水,深不见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