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子莫若父,闻昌听闻期那心虚的话语,便猜到了此事与闻期脱不开关系,他当即沉下了脸。
“老三做了什么事我这个做父亲的自会管教,你不必越俎代庖!”闻昌下意识护着小儿子。
“方才我查过了,那丫头今午被闻期强占了才一时想不开上吊……奸污妇女,在我朝乃是重刑,怎么?父亲还想要瞒下此事吗!”
闻期有些头脑发晕地踉跄了几步,闻朗看闻期就要失态,连忙握住了他的手腕,“强占?老三才多大,怎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这话闻朗自己说得就没什么底气。
“是啊,你就听旁人的一面之词就来苛责你亲生弟弟,你还配为人兄吗!”
父亲与兄弟们摆明了要“沆瀣一气”,闻朝难得被气笑了。
只不过是皮笑肉不笑,眼中冷光乍现,周身的气压霎时落到了冰点以下。
甭说与闻朝接触不多的闻昌以及闻朗兄弟二人了,就连最不怕闻朝的徐初檀也不由得心惊肉跳一番。
“父亲大哥觉得是我冤枉了老三,不然就报官吧!若是查出与三弟无关,我自会与三弟赔罪,若是有关,那便上报大理寺决断。”
“不可!”
“不可!”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一道是闻昌的,一道是——
姗姗迟来的许夫人踉踉跄跄地跑上前,将闻期护在了身后,她怒瞪着闻朝,“你莫要将脏水泼在我儿子身上!”
凉亭之外,闻朝一人面对着闻昌那四人,怎么瞧,都是闻朝处于弱势。
徐初檀对闻昌与许夫人的阻拦甚是不满,她毅然决然地提裙走下凉亭,与闻朝并肩站着。
夫妻一体,无论何时,她都该与闻朝站在一起。
“想脱清嫌疑,那便请个仵作来验尸,听闻现在的仵作技艺精湛,能靠尸体上的痕迹找出死因与凶手……闻期,你敢不敢?”从前徐清晏在衙门当过差,徐初檀跟着耳濡目染,对仵作这一差事也有些许了解。
“不过是我从前得罪过你,你何至于诬陷我儿!”许夫人气得跳脚,“我同你道歉还不成吗!”
闻朝握住了徐初檀被寒风吹凉的手,将手心里的温度渡给她。
陷入如此僵局,徐初檀无措地看了闻朝一眼。
“乖,先回去吧。”闻朝俯身抱了抱徐初檀,与此同时,他压低声音,在徐初檀耳边道:“你去找越山报官。”
徐初檀权衡之后,同意了。
“这里有我在,你万事放心。”在旁人看不见的地方,闻朝解下腰上佩戴的令牌塞在了徐初檀披风的内袋里。
闻昌不信自己儿子是个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展露与妻子恩爱的一面的人,他对亲信使了个眼色,亲信立即悄悄地退下办事去了。
……
越山跟随闻朝多年,自然知道闻朝突然抱徐初檀那一下定然不只是抱。
徐初檀一走,他也借着要找地方解手的理由离开了。
一主一仆在檀苑聚头。
“夫人,世子爷有什么吩咐吗?”越山气喘吁吁地停在了徐初檀的跟前。
“你快点出去报官!千万别被人发现了!”徐初檀忙摸出闻朝塞给她的令牌交给越山,“动作一定要快!不然那个老头子还不知道要耍什么花招呢!”
越山知道檀苑的后院外不远处便是威宁侯府的围墙,从檀苑出去便是最快的。
“夫人!外头来人了!”方才还在大门边放风的丹霜冲进正堂禀报。
徐初檀显然与越山想到一处去了,她忙推着越山一路进到自己与闻朝的屋里。
徐初檀鞋子也顾不上脱,便踩上床榻,推开了那可容一个成年男子通过的窗扇。
“越山小兄弟,委屈你从这儿钻出去了!”
越山不在意这个,朝着徐初檀点头致意后,便踩上床,就着窗沿钻了出去。
徐初檀眼疾手快地关上了窗。
“二夫人在吗!”
“砰砰砰!”
闻昌派来看着徐初檀的老婆子已经冲破翠露丹霜的阻拦冲过来拍门了。
那婆子每拍一声,徐初檀的气就短一截,她扯着帕子扫去床榻、床沿的脚印,随后将帕子丢入床底。
“二夫人您快开门!”
“我们夫人的房间也是你这老东西能随意闯的吗!仔细我们夫人问你的罪!”
……
房门从里头打开了,穿着一身水红色中衣的徐初檀与那婆子迎面撞上。
“吵吵嚷嚷什么!”
那面目可憎的婆子看徐初檀穿着中衣,解了钗环,当即换了一副嘴脸。
“老奴不过是担心夫人,既然夫人……”
“啪!”
徐初檀对着那婆子的脸狠狠地扬了一个巴掌。
“你竟敢在我的地盘放肆!”
“来人!把这了老婆子押入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