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越池桑,池桑清越(2 / 2)

“姑,姑娘,我先回去了。”

“哎,你明天还会来还我黄瓜吗?”

他不敢回话,加紧脚步跑远了,连轻功都忘记了使。

“桑桑,你就这么让那小子把你这一畦刚种的苗给毁了?”

一直在自家地里忙碌着的池云见人走远了,便小跑了两步来,很是八卦地笑嘻嘻高声问道。

“老娘乐意。”

池桑双手叉腰,满足地道。

……

“姑娘。我又来了。”

赵清越换了身便装,一来便轻车熟路地撸好袖子,准备下地。

“赵清越,都一个月了,你这准时准点儿来我这打卡呢?”

“桑桑姑娘,若不想见到我,我,不打扰便是。”

赵清越听见她这样的话,停了手里的动作,怔愣着,悻悻握着锄头,不知道该走该留。

“你都集了三十天卡了,不想兑换点儿什么吗?”

“啊?”

赵清越看着走近的人,不知所以。

吧唧。池桑突袭,在他脸上落下响亮一口。

“我!”

“你什么你,这可是老娘的初吻,收好。”

池桑坏笑着看着瞬间落下汗的男子,此刻手足无措的样子,不由得心里感叹道呆子就是呆子。

第三十一天,他没有来。

三个月过去了,他还是没有来。

半年过去了,他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她的心和这小山村一道落了一场雪。

屋外,雪地里,绽开一朵朵红梅。

她吹灭了油灯,在床上辗转反侧,她想,就算不喜欢我,也可以做个朋友吧,这躲着算怎么回事啊。

“桑桑……”

轻而沉闷的叩门声惊醒了她的悲伤,她惊跳起身,将门扉大开,寒风冲入小屋。

“赵……你怎么受伤了!”

赵清越白色的长袍浸满了暗红,显然已经伤了很久。她以娇小的身躯撑起高出她许多的赵清越,费了好半天劲儿才扶到了床上。

“桑桑,我不能回去复命了。请你替我,把长空剑,送回去。”他奄奄一息,摸索着腰间青黑色长剑。

“我不,在你心里,师门就这样重要吗!”

她心头苦涩,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出现在眼前,开口的第一句,依旧是师门。

那,那他还来这儿做什么!

“桑桑,恩师所托,不可不受。请你替我告诉师父,他交代的,我都做了。自此,我不再是绝云派的赵清越了。”

“我只是,桑桑的赵清越。”

赵清越的伤并不算很重,在卧床一个月后,也便痊愈了。

池桑在照料他的这段时间里,从陆续来看望,劝慰的师兄弟口中慢慢拼凑出了这半年来他的行踪。

那日,在被池桑猛然突袭后,他兵慌马乱般回到了绝云派。次日一早便在师父的房门前长跪不起,只言弟子不敬不忠不孝,请师父责罚,赶出师门。

无他,只因绝云派的掌门终生不得嫁娶。

当时的掌门承鹤自己虽也才继任没几年,可体质不佳,时常抱病,且四个亲传弟子之中,龙钟月过柔,阿隐过狂,李焉识……他不喜,皆非佳选。

而赵清越又实在天资过高,道心稳固,因此不论是外界传言还是绝云派内部,或是掌门的心中,他都是不二的接班人。

承鹤听完他的罪书后,什么也没说,只将历代掌门所佩的长空剑和一封信交到了他手中,让他完成信封里所有的任务,再回来复命。

那时,他若再执意如此,便由得他去。

赵清越心中大喜,再三拜下,叩谢师恩,打开信封,却极是疑惑不解。

这第一条,是要他带两名师弟去北斗门交流小住两月。

第二条,是协助宁安司擒获长欢阁内隐藏的凶犯。

最后一条,是追捕当时还未金盆洗手的江洋大盗西门二狗。

很快,等他到了那处,才知承鹤是打的什么主意。

这门派之间相互交流学习教学经验,是常有的事,旨在提高教学效率,更好地代代相传。

可北斗门是江湖第一大派,向来拜高踩低,仗着拳法在武林中威名赫赫,便不把其他门派放在眼里,因此对于来交流的其他门派学子常有欺凌。

起初,北斗门对于赵清越一行是很不放在眼里的,他自打进了门问询了半日,也无人指引接待。直到有眼尖的人认出了他手里的那把剑,乃是绝云派历代掌门所佩,这意味着赵清越地位非凡。

自此,他的待遇达到了直线式的上升,每日饭菜皆是小灶现烹,送上门,每日出行必有漂亮女弟子陪同,讲解……而裘师叔门下的两位师弟便没有这般好待遇。

赵清越对此,极是厌恶。

他极力要求与两位师弟同吃同住,拒绝一切超于正常待遇之外的馈赠。可北斗门只当他是假清高,胃口大,依旧我行我素,甚至变本加厉,将他的衣食住行等抬到了不该有的地位。

这便是承鹤的用心,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一旦体会到身处高位的优待,附加,善意,便利……便很难再想回到平民之时。

他便是要这位未来继承人提前享受到身为掌门的待遇,动摇他的凡心。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权力能给的,都不必张嘴向人讨要。你坐在这个位置上,天然就配。

至于长欢阁,他去到了那里,才晓得是个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