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战告捷,再拜夫子(2 / 2)

“好,你不说,我就去把那个院子翻个底朝天。”

“你这是在挑战清微山庄。”他抬眼,正色厉声道。

“你这是在挑战我!”她没想到他会厚颜无耻到这种地步,亦是不甘示弱。

“我的朋友,我把他交给你,你把他送给你干娘,你把我当作什么,你把我放在眼里吗?”

她奋力推开了他的臂膀,剑指他的胸膛。

“倘若他有性命之忧,我必不与你善罢甘休。”

“就为了他?一个刚认识几天的人?”

他的心凉得发痛,自己为她谋算诸多,视她若珍宝,她竟为了别人与自己决裂?

“这与认识几天有什么相干?这是江湖道义。”

她不理解他怎么能生拉硬扯到这上头来,而且他为何会有如此想法,像个怨夫。

“究竟是江湖道义,还是你的私心?”

他交缠之中的目光变得冷冽,缓缓抬手,企图握住她的剑,刺进心里看看,是她,还是自己比较痛?

“你少血口喷人,自己尖酸刻薄,小肚鸡肠,利欲熏心,便以为天下皆是同类吗?”

她挥剑躲开他靠近的手。其实并没想着要动刀动枪,只是实在气氛顶上来了,不拔剑吧,有点尴尬。

“好,既然我是这样一个不堪之人,我所言皆是虚伪,我也没有必要再与你解释。”

“看吧,倘若堂堂正正,是我冤屈了你,你为何不明明白白解释清楚打我的脸,这样遮遮掩掩,分明是心里有鬼。”

“多说无益。今日,你若不让我出这个门,我便杀出去。清微山庄若不让我出这个门,我便带他杀出山庄去。”

“你的行事逻辑就是打打杀杀吗,你这个猪脑子!”他拍案而起。

“我……你才是,狗脑子!”

“你不是要个眼见为实吗,好,我带你去!”

他心中万千怒气郁结,不再分说,硬扯起她的手腕就走。

到小游的房门口时,她的剑还提溜着没来得及收回。

“自己进去看看。”他赌气般甩开她的手。

她有些迟疑,但还是推开了门。

庄主和小游听见动静,皆是转过头来。

梁惊雪瞠目结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两人坐在桌边,庄主正慈爱地笑着给他喂鸡汤。小游见她来了亦是一声不吭,面无表情,只自顾吃着东西。

不像装的,都不像是装的。

为什么会这样?

李焉识见她陷入困惑,不发一语,便主动开口:“干娘,我想着你们母子相认,总该带她来道个喜。”

“嗐,我这孩子,自幼顽劣无度,净给你添麻烦了,该是我谢你才对。”

梁惊雪忙不迭把剑藏在身后。

“相,相认就好。”

她总觉着不对劲,看着小游,偷偷使了使眼色,他却并未接茬,毫无回应,反而转过脸说:“娘,再添一碗吧。”

看着他们母子相聚,其乐融融,梁惊雪虽觉得实不可思议到有些诡异,想多问他两句,但人家母子重逢还是不好打扰。

李焉识推走了她:“干娘,我们还要去见柳夫子,不打扰了。”

走在长廊上,她始终觉得事情的发展出乎意料,睡了一觉起来,怎么天翻地覆了?

跟着李焉识后头,还是忍不住戳戳他的胳膊:“你之前就认识他?”

“不认识。”

“那你如何知道他们的关系?”

“我认识他爹。他们长得很像。”

“他爹?庄主说是死了。”

“也许吧。”

“所以他一直流落在外是在找他爹?那便能理解了,他怎么对这里这么熟悉,看他这样,他们父子关系还挺好。不过,他回来了怎么东躲西藏的,宁愿饿着都不相认?”

“说来说去,都在说别人。某人,是不是还欠我一个道歉。”

她皱了皱眉,尴尬笑了一下。

“我发现你有个优点,就是记性不好,吵得再凶还可以当作没事发生。”李焉识无奈地叹了口气。

“谁让你不告诉我的,这是好事,你像做贼一样,我自然会以为你没安好心啊。”

“嗯,看来知道错了,但还是嘴硬。”

她低头摆弄着自己的衣角不吱声。

他停下脚步,望着她低垂的脑袋,只看得到乌发如云,没有一点缀饰。

“我就当你道歉了。记着,行走江湖,遇事先冷静,别把事闹到不能转圜的地步。不要以为自己长得好看,旁人便都能如我一般让着你。”

“知道了。”她极快地含糊了过去。

“那你要怎么给我赔礼?”

“喂,别得理不饶人啊。”她松开衣角,昂起脸望着他。

“陪我去见见柳夫子吧,我就原谅你了。”他语气轻松。

“哦,早说啊。”她亦是轻松一笑。

“猪脑子。”

“夫子,学生前来认错。”她站在桌前,低着头,诚恳地说道。

“何错之有,是我自己困住了。”柳夫子放下手中的书卷,言语间依旧温和。

“那夫子如今勘破了吗?”

他摇摇头。

“世间大道,如何是肉/体凡人可勘破的。”

“糊涂地活下去,便罢了。”

“我有一事,想问夫子。”她不知该不该问,于是吞吞吐吐地开口。

“知无不言。”

“夫子可曾认得一位青州籍的官员,几十年前他曾是状元。”

柳夫子在脑海中搜索了片刻,摇摇头:“可有姓名?”

“学生不知。”

“曾任官职?”

“也不知晓。”

“这便难了。”

“我只知道他是辞官归乡的。前些年已故,或是为仇家所害。”

“太多了,为官一日,树敌一日。朝中官员横死,枉死的,胜于中举之数。”

她余光偷偷看李焉识一眼,只觉得他每一步走来都千辛万苦,十分不易。

“焉识,你是我最得意的门生。我和庄主都听闻了你在梦粱的变故。须知,登高跌重,如今梦粱皆以你为尊,这不是件好事。你虽品阶不高,但有军功在身,又……平乱慎王,你行事更要万分小心。”

“学生明白。”李焉识点点头,很是谦谨有礼。

“你不明白,否则你也不会污他谋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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