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难(2 / 2)

软翠 可乐的瓶盖 1948 字 4个月前

姜妙筝也不恼对方没甚么力道的挑衅,“沈府也就在扬州一地说得上话,扬州同冀州三洋等地接壤,那里富庶得多。你若想挑门更好的婚事应当不愁。”

余婉丽仿佛叫人踩着尾巴的猫,满脸绯红,丢下句‘你懂甚么’便落荒而逃。

姜妙筝若有所思扭头压低声量同红豆咬耳朵,“她不会是打心里眼瞧上沈长霖,非君不可了罢。”

红豆严肃颔首,“八九不离十。”

姜妙筝觉好笑,却也懒得管余家的事。

“沈长霖算计我的事还没找他算账,这样,你去同沈楠竹说声,叫她看好自个兄长不若事情闹大我可要真要她喊嫂嫂。”

红豆点头如捣蒜。

姑娘贯爱用的伎俩是故意给对方‘英雄救美’的机会,正想着何时自导自演出大戏,不承想那沈长霖主动送上戏台子。送枕头是一回事,对姑娘居心不菲又是另一回事。遂红豆格外勤快给按照姜妙筝的吩咐指示马夫去传话。

消息是晌午递的,傍晚时姜妙筝就捏到沈楠竹的锦书。里头是三句一恼,无非说些姜妙筝少在那得意、风水轮流转、以色侍人能得几时好。不过信的最后,不情不愿说着不会再给沈长霖偷见姜妙筝的机会。如此,姜妙筝颇为放心。沈楠竹发起疯来那是饭都不吃的盯死大门。

不提沈家那边闹得是鸡犬不宁,姜妙筝过得自在。

继同坐辆车舆后,裴舟渡连着几日未归家,余府自然不敢差人去问,姜妙筝也没在对方跟前凑的机会。

天蒙蒙亮之时,姜妙筝支起身,喊来红豆拿稍凉的水快速收拾番,便坐在软塌上一面交由红豆梳着发髻,一面捏着玉滚子在下颌处转转,时不时还捏着书页看些地理志。

前来送早膳的小丫鬟放轻脚步,打开手中提盒。里头是两碟肉包子,一碗绿豆汤。

红豆瞧眼肉包子,犹豫道,“这包子有些腻,姑娘素不吃这般油荤。”

“余大娘子近来嚷嚷着体力不支,特意嘱咐做些她爱吃的荤腥。厨房为了讨大姑娘的好都不做原先的清粥小包,若姑娘吃不惯只得托人单独做份。”

姜妙筝听得小丫鬟的解释,颔首,“知晓了,我们吃得,你放着罢。”

小丫鬟忙感激应是。

红豆温过手,将包子的油泽稍在碟里按按,复递给姜妙筝。

“姑娘,您可还记得刚来扬州时曾救济过的一位穷书生柳小郎君?奴婢昨日收到柳郎君的信,说是总算放下心结不日将前去京城参与会试。他现下小有才气,往常卖不出去的画都叫县令大人包下,觉该还清姑娘当日赠与的救命之银。”

闻言,姜妙筝轻笑,“我知晓他有才气非庸才,肯试一试结果不会太差。”

毕竟科举制是大夏末年推出,正儿八经也就办过三回儿殿试,往后战乱不止,科举一搁再搁。大黎圣上登基后恢复科举,今儿算大黎的第二遭。故而各地的生徒乡贡数不胜数,可谓如过江之鲫。柳从简虽是举人,然过于死板不肯同官员走动,导致得罪地方官,久而久之也失去了举人应有的待遇将日子过得贫困潦倒。

偏生扬州大大小小的官得到上级暗示都明里暗里为难柳从简,不若他也不至于当街卖画救母。茶楼自诩雅客的多,能瞧懂柳从简画中深意的却不多,故而人来人往唯姜妙筝驻足。她并非善心大发,只是瞧出柳从简此人才气非凡,提笔自由乾坤,特存了交好的心,况且几两碎银于她不过一支绒花。遂,姜妙筝留给柳从简一包银子还宽慰他莫愁前路无知己。现下,这果结的未免太快。

“自然要见的。”姜妙筝思忖道,“近来余府内嬷嬷管的太严,我不便出去,晚间在余府侧门罢。”

“还有件事。”红豆犹犹豫豫,“竹厌小郎君会来给余老夫人贺寿。”

姜妙筝捏着玉滚子的手顿顿,“堂哥也要来?”

“是,竹厌郎君此番来扬州恐怕是奔着姑娘您来的。两家的婚约可尚未定下呢,姑娘若愿意正好一道回京城,只是姑娘您不肯——”说着说着,红豆忽觉有件更难办的事。

小小个扬州,如今除去单方面死缠烂打的沈长霖,还有今夜前来‘密会’的柳从简,再加上同在屋檐下姑娘有意为之的盛鑫,若再来位姜竹厌……

她不再多想,左右当初在京城人更多的时候也不是没遇到过,有姑娘在她怕甚?

果不其然,姜妙筝重新对着铜镜敷着珍珠粉,随口道,“来便来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