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一声,不知道是谁将一颗臭鸡蛋扔到了刘浚的头上,黄绿色的蛋液挂在凌乱的湿发上摇摇欲坠。
许多人都是在买菜回家的路上,有了第一个人开头,就有了第二个、第三个……
大家争先恐后地朝他丢臭鸡蛋烂菜叶,此刻的百姓很是团结,甚至有的人会主动分给周围没有的人,一同丢向这个民众积怨已深的烂人。
刘浚显然已经被接连的冲击搞得丢了魂,只下意识地捂着脑袋站在原地,在被臭鸡蛋正中裆部时才有了点反应,痛苦地蹲在地上。
“让开让开!”一群家丁赶来大力拨开人群,拼命往里挤,挤开最后一人后大喊:“公子!”
而蹲在地上的刘浚却没什么反应,还在喃喃自语着“不会的不会的”。
家丁见此情形只能几个人强行将刘浚架走,带到马车上火速离开了。
闹剧就这么结束了。
京城很久没有这么大的热闹了,百姓们三三两两地还在热络讨论着,争先恐后地要回家将见闻讲给街坊邻居或者府中其他下人。
虞悦一脸意犹未尽,对自己排的这出戏很是满意。最后惊呼的几人更是恰到好处,毫无做戏的痕迹。
绣鸢往嘴里塞了一块甜糕,“姑娘,刘浚不会就这么疯了吧。”
“我没想到他胆子这么小,一点都不禁吓。”虞悦撇撇嘴,“若是真疯了简直就是便宜他了。”
她伸出食指和中指比做剪刀的模样,在空中夹了一下:“早知道就先废了他。”
站在她身后的开阳不由打了个冷颤,似乎感同身受般下身一凉,皱巴巴地小声道:“我看他被砸到了那,不知道会不会有影响。”
“管他的,他长记性最好。若是再被我知道他虐待女人,我能治他第一次,就能治他第二次。”虞悦冷哼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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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浚眼神呆滞,浑身颤抖,左脚绊右脚地被扶下车,在门口焦急等待的刘夫人见他惨状重重地倒吸一口凉气,腿下一软捂着心口就要往后倒,被眼疾手快的侍女扶住,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啊呀!我儿啊!怎么成这副模样了!”
她伸出食指,颤抖着胡乱指一通,也不知道在指谁,口中喊着:“府医!快去找府医!”
早上她左等右等都等不到刘浚到膳厅用早膳,差人去叫,没一会儿下人便慌张回来禀报说公子不见了。
他们将整个刘府都要倒过来了也没找到刘浚,正慌张之际,出门采买的下人喘着粗气跑进来断断续续地说公子在水巷被人围着。
她立刻派人去接,谁料儿子回来后竟变得狼狈又疯癫,愤怒和心痛交织,在府医来给刘浚看诊时,她站在院中问出去接人的家丁:“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家丁们垂着头面面相觑,一个个面容苦涩。他们怎么知道怎么回事,赶到的时候公子已经这副德行了。
刘夫人一指来报信的采买下人:“你说,你发现的时候是怎么回事?”
采买下人双唇紧张地蠕动着,支支吾吾地回答:“小的,小的路过的时候听到人群中有人说到公子的名字,便过去问。他们说,他们说……”
“说什么!”刘夫人厉声喝道。
采买下人被吓得一哆嗦,闭上眼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他们说公子被钱氏的冤魂索命,不满大朔律法的判罚便将他拖到这河中惩戒。”
“荒唐!”刘夫人声音渐高,“哪有什么冤魂索命!分明就是有人搞鬼!”
她正想到底是谁要这样对待刘浚时,得到消息,刚刚下朝便紧赶慢赶回家的刘仲渊踏进院中。
刘夫人哭着迎上去:“老爷!你可回来了,有人要害我们的儿子啊!”
刘仲渊面色黑如锅底,问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刘夫人将发生的事从头到尾讲了一遍后,捶胸顿足,泣声道:“到底是谁要害浚儿啊?”
刘仲渊眯起眼,此举看起来并非因着他的关系,若是政敌借此机会搞他,没必要费尽心思模仿钱氏身上的伤痕。
又要让他刘府丢人,又要惩戒浚儿,一看就是为钱氏报复的,那个老媪没这么大本事,普通人家也没有把人悄然从他府上偷走的本事。
与钱氏有关又能做出此事的只有一人——瑞王。
可他与瑞王无冤无仇,刘浚也不曾惹到他,瑞王怎么就这么闲,到底为什么非揪着刘浚不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