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2 / 2)

华婉宁痴痴地看着地上的香炉,这人真是心狠手辣,光天化日,众人眼前要杀了自己?

“爹爹明鉴!这个贱人肯定是记恨儿子,她记恨我截了她的婚船!才···才血口喷人的!”

桑安急不可耐的解释着。

华婉宁听见他的话赫然抬眉,原来是他!

她一直以为是桑六郎将自己掳回来的,所以对他多有防备,却万万没有料到,桑安这个窝囊废居然有胆子截自己的嫁船!

冤有头债有主,今日她可算是找到正主了,华婉宁怒火中烧,立即脱口而出:

“你与刘玉茹合谋,在蜜饯里加了旋覆花汁,此物不仅引喘致咳,还能抵消黄万中的药效,所以你父亲久咳不愈!越吃越严重。”

语落,华婉宁扭头看向桑通海:“这对心狠手辣的伉俪怕药效不佳,不仅在蜜饯里加了足量的旋覆花,还有扶桑花,这是一种寒凉之药,轻则困倦无力,重则心力衰竭。”

华婉宁看着桑安双目露出绝望之色,心里顿时生出大仇得报之感。

“你血口喷人!”

桑安在桑青野的钳制下无法动弹,只能一再挣扎叫嚣:“爹爹,你切莫信她,她才是蛇蝎心肠,她恨我毁她清白,才血口喷人的!”

“啪!”

众人惊讶地看着六娘子,纤弱如她,在桑安口出恶言之后,她不仅毫无惧色,甚至上千一步狠狠给了他一巴掌!

“我与六郎夫妇一体,岂容你这般污言碎语!”

“伯父若是不信,大可取了蜜饯来验!”华婉宁压制着心中的起伏情绪,她扭头看向愤怒的桑通海,明艳的眸子写满了笃定:“不过,伯父日日吃着那蜜饯,有毒没毒,您自己恐怕早有感知!”

桑通海心中悲愤交加,那蜜饯他吃了许久,总觉甜腻异常,但想到是儿子和儿媳妇的一番孝心,他才日日勉强下咽;如今细想,每每吃罢,总要咳上一阵子······

他转过身难以置信地望着儿子那张写满慌张的脸。

“你?”

“爹,爹,您不能偏信旁人!您····”桑安心里乱作一团,他无助地望着门外头,却恨刘玉茹此时为何不在场!她尖嘴利舌,一定能洗白自己。

“桑安!你快说,究竟是不是你做的?”宗族长老也觉得匪夷所思,桑安是他们从下看着长大的,大家只觉得他平日里只是贪图享乐,可万万没有想到,他除了懦弱无能外,竟如此心狠手辣!

“若不是你做的,你就赶快解释清楚!”族长一再催促着。

桑奎撇撇嘴,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一步,他可不敢趟这浑水。

桑羽老神在在地望着此情此景,他原本只是想着试探下,才抛下一个小小的线索,可没想到这位美丽的六嫂不止容颜娇美,还冰雪聪明。

他的目光落在桑青野旁边的佳人身上,忽然觉得,兴趣十足。

“伯父,我不信大哥胆敢弑父!”桑羽忽然义愤填膺:“我这就带人去取那蜜饯来验证,以此证明大哥的清白!”

语毕,桑羽作势就要转身。

那桑安却如失心疯一般挣扎着:“不要!”

众人心中,一目了然。

桑通海捶胸顿足!

“我的儿啊!你是我的亲儿子!居然!!!!!”

他将一腔愤怒都撒在拐杖上,一阵阵闷响,萦绕内堂。

“亏为父为你尽心谋划,不惜委屈六郎,要他立下誓言辅佐你!!!”

“你真是!你真是!孽障!!!!”

桑通海两眼一黑,踉跄倒地。

“伯父!”桑青野立即放开钳制着桑安的手,快步上前搀扶伯父,他最担心的一幕还是发生了。

桑通海如大厦倾倒,整个人由内而外轰然倒塌。

“逆子!”

“我真是悔不当初!”

桑安连滚带爬的凑上来哭天喊地:“爹,爹,不是我的主意,真的不是我的主意,是,是那刘氏,她说在蜜饯里加点东西,让您卧床修养,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那是毒药!”

桑安涕泪横流:“是刘氏她自己想掌权,儿子本来就没这个心思!儿子真的不敢弑父!爹,爹你要相信儿子!”

男子窝囊的哭喊声萦绕在厅堂之中。

在场之人除了惊诧、叹息、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华婉宁站在人群最外头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

她愤恨的目光落在桑安身上,就是这个窝囊废害自己流落至此!真是老天有眼,让自己亲手揭发了他的恶行!看着他此刻如丧家之犬一般,她尤觉不够解气。

须臾,她的目光无意扫到了桑青野身上。

他沉着脸,黝黑的眸子里却没有她这种复仇的快意。

他蓦然抬眸看过来。

四目相对的一瞬。

华婉宁心中一悸。

因为她分明看清了那双深沉的眸子里,竟然写满了苦楚!

他,为何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