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盒的生煎,还放了些许辣椒,他记得,宋青霜嗜辣并且十分喜欢吃火锅。
其实时逾白不太能吃辣,换句话说,他碰不了一点辣。
但是时逾白没有一点犹豫,便夹了一个起来放到嘴里。
他想一点一点地了解,关于她的一切。
进嘴没多久,时逾白的脸上渐渐浮上红晕,嘴里的辣意如热浪般一阵一阵地滚来,猛烈地烧灼时逾白的口腔。
“咳咳咳。”
正吃得开心地宋青霜听见咳嗽声转过头,入眼的便是时逾白噙满泪水通红的眼睛,还有少年染满绯色的脸庞。
吓得宋青霜连忙把手里还未开封的果汁拧开递给他。
“这个没喝过,快压压。”
时逾白的手接过时,不小心触碰到到了宋青霜捏在水瓶上的指间。
和他想象中的一样,柔软细嫩。
时逾白想。
时逾白一口气喝了大半瓶,才缓过来那股辣意。
宋青霜看他的脸没有这么红,也不再咳嗽,才慢慢开口问他。
“你不能吃辣?”
“不是很能。”
“那你看到这么多辣椒,还吃?”
“想尝尝。”
宋青霜有点没好气地瞪着他:“你一个不能吃辣的,大早上吃这么辣,胃不想要了?”
时逾白摸了摸鼻尖,不再说话。
时逾白正欲拿起筷子夹第二个生煎,被宋青霜捏住手臂制止。
“别吃了,我和你再去买一份。”
说完,便作势拉起时逾白的手把他拉起来。
手上传来阻力,宋青霜回头。
在略微古铜色的手臂上,显得少女的手格外白皙。
如同,一直漆黑寂静的角落,在某一天忽然开了一条小小的、细细的门缝。
门后是耀眼的阳光,即便是阳光被星星散散地照进,也足以让那个不起眼的角落瞬间充满光芒。
见时逾白一直盯着自己的手臂,宋青霜急忙把手松开。
“那个那个那个,不好意思啊,我下意识就这么干了,你别生气啊。”
时逾白还盯着刚才宋青霜手握住的地方,眼睛还未回神失去焦点下意识回答:“不会生你气的。”
反应到了自己说了什么,时逾白猛地回神:“不...不....不用了,我自...自己...去。”
时逾白“唰”地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脚步匆忙地往外走去。
宋青霜愣在原地,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不禁“噗呲”一声笑出来。
少女圆圆的眸子笑成了弯月,眼里缀满了盛夏夜晚的星河。
时逾白听见宋青霜的笑声,转过头。
他的太阳,此刻笑得像只小狐狸。
而他,心甘情愿被她俘获。
宋青霜看他又在不远处停住,好奇地歪着头看他。
“嗯?怎么了?在那里等我吗?”
时逾白刚刚才恢复正常的脸庞,又变得绯红。
“那...那那那...你...还陪我去吗?”一句不长的话被说得磕磕绊绊。
真是,可爱极了。
宋青霜把还没吃完的早餐盒盖上,放进餐袋里,拎着袋子,走向他。
“走吧。”
两人选择去了小食堂,现在已经过了高峰期,所以小食堂的人并不是很多。
宋青霜找了一个靠角落的位置坐下,打开自己的餐盒,边吃边等时逾白。
时逾白担心宋青霜等得不耐烦,就打了现成的粥和小笼包。
时逾白端着早餐过去的时候,刚好看到宋青霜因为吃生煎,两颊鼓鼓的样子。
许是因为嘴里的东西太多了,一时半会难以下咽。
时逾白在宋青霜眼里看到了满满的生无可念。
时逾白把早餐放下,转身向食堂里的小卖部走去。
宋青霜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面无表情。
因为,她现在是一个莫得感情的咀嚼机器,她错了,她再也不一口一个生煎了!
家里的阿姨嘴里总嘟囔着:“孩子还小还在长身体,要多吃些!”
所以一向在做饭当面很慷慨,分量总要比外面多一些,包括生煎。
终于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手边就出现了一瓶开了盖的水。
“喝点水顺顺。”
时逾白的声音很有辨识度,就算在一堆嘈杂的人生里,也能精准听到他的声音。
低沉而又醇厚,如同啸鹰赤霞珠干红葡萄酒。
1992年,全世界最著名的葡萄酒艺术家罗伯特·帕克给这款红酒打到了99分。
而如今,宋青霜也如几十年前的艺术家迷醉于葡萄酒一般,沉迷于少年那过分好听的声音。